山千仞的招式又快又狠,力道不如玄蕭,但也不能不擋。
巫銘僅僅是格擋便廢去了大半精力,無法分心還擊,他深知自己若找不到突破的機會,那他便會如被貓捉弄的老鼠一般被活活耗死。
山千仞雖有玩心,但他一心要置巫銘于死地不敢有絲毫懈怠,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巫銘在接下山千仞十幾招後引起山千仞的警覺,接下來的攻擊更是招招緻命,絲毫不留手。
有些人對招總會留三分底牌,總不會全抖出來,甚至有時危及性命也不願使出全力,玄蕭便是這種人。而山千仞生來就在刀光劍影裡沖殺,他若是留那三分,他斷不可能活到今天,他一向果斷,他深知每拖上一刻,變數邊會多一分,他對玄蕭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手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面對巫銘他沒有任何顧慮,要殺便直接上了。
巫銘身上開了好幾個口子,鮮血滲出染了一身衣裳,他大駭,原來化境高手竟能強悍到這般地步,那當時他與玄蕭那一戰該有多大的水分?
容不得他細想,陰風就襲至面門,本該懷有禅宗慈悲心法的招式到了山千仞的手上卻滿是狠厲,他五指成爪從巫銘眼前劃過,巫銘躲閃很快才保住雙眼。
山千仞收回拳頭,機打在地上,雪地上瞬間出現了如水波一般的紋路,“漣漪”蕩開,将遠處的雪擊得騰空又瞬間化作一圈圍牆,縮小了巫銘的活動範圍。
巫銘趁山千仞擊打地面的一瞬得了喘息,足尖點地輕輕躍起,迅速扔出一個“反”字陣,與此同時淡藍色的火焰包裹住了自己周身,與此同時,他将内力凝聚在雙目上,神目許久沒開過,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巫銘用神目望山千仞的炁脈走向,試圖找出他的破綻,他很緊張,以至于胸口劇烈的跳動着,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這一舉動正好摸到被他化形僞作戒指,又串了一根線戴在胸前的芥子,在他的手指和芥子接觸的那一秒,他甚至沒有思考就本能地召出了隻剩劍骨的殘破的滄瀾劍。
巫銘來不及驚訝,更來不及去想為什麼他能打開芥子随意取用裡面的東西,因為山千仞又出招了。
巫銘一手握一把劍,滄瀾雖為殘劍,但被封在白骨陣眼千年,吸收了太多“死氣”,變得煞氣極重。這把劍雖已殘破得隻剩劍骨,他拿在手上的感覺卻要比自己的那把點星劍要重上不少,不僅如此,劍柄上的煞氣也在不斷的侵蝕着他握劍的手。
山千仞見了那把劍,将後槽牙磨得咯吱作響,出招變得沒了章法,巫銘也看見了破綻,幾次發出攻擊。
山千仞固然露了破綻,但畢竟修為和功力放在那,巫銘幾次出手都沒能找出其罩門。
“啊哈哈哈……”山千仞自言自語,明明神志已經開始癫狂,但巫銘仍舊無法近身。
“廢帝!廢帝!”山千仞狂嘯着,巫銘聽不懂他說的廢帝是什麼意思。
他通紅的眼瞳看得清滄瀾劍的一招一式,千前滄瀾劍造下的殺戮他親眼所見,也是千前他在法陣中覺醒了血脈,僥幸從劍下逃脫,那些被塵封的記憶再一次被翻攪起……
電光火石間,巫銘又與他過了幾招,巫銘又山千仞擊退了數丈,他的空間再一次縮小。
“為什麼偏偏是你……”山千仞幾乎是破了音喊出來的,那叫聲撕心裂肺,更像是在哭嚎。
巫銘沒腦子去想這人為什麼突然發瘋,他體力見底,怕是抗不了多久,一想到今日大概率會命喪于此,更沒心情管别的了。
山千仞此刻卻陷入了回憶,隻有身體的本能帶動着他不斷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