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曲熵望着桌上的朱砂紙,笑得凄涼:“原來你都算計好了哈哈哈……”
曲熵将自己關在房裡一整日,屋裡安安靜靜地,他不哭,也沒有砸東西,隻盯着那信,看了一整天,一直到日落沒有光了,他的眼睛都不曾挪開。
第二日,曲熵主動推開門,門外一大一小眼巴巴地望着他,他什麼都沒說,隻要了一匹馬,帶上了盤纏便朝三界黑市去了。
幾日後,他到達了黑市。
市主雖然不在,但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沒有因市主的離去而受到一點影響,這裡還是那麼熱鬧,與從前并沒什麼兩樣。
他走到最裡頭那個破舊的小鋪子,裡面有個小老頭在打鐵,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拉風箱。
那老頭背後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感受到了曲熵的氣息,他轉身,見到曲熵,面露驚訝之色。
“曲公子?”
曲熵将朱砂紙拿出,交給那老人:“鄒匠,往後,這黑市就交托給您了。”
“你……這是何意?”
曲熵道:“您不用裝了,您是逆命閣的人吧?我看過北玄軍最後那段時間添置的裝備,那做工,隻有您這才打得出來。您與逆命閣看似沒有聯系,其實當時在玄蕭接我出市的時候,他便已經燒過符紙叫你派人打裝備了。”
“曲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符器是我專攻之術業,玄蕭傳信時我就知道了信上内容,當時不知那人是你,我知道時已經晚了,我本以為玄蕭的令是傳去南邊的,不曾想,逆命閣的宮營造便在我眼皮底下。”
“那你現在這是做什麼?”鄒匠很是疑惑,既然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還給自己陣盤做什麼。
“逆命閣的本事,我曲熵是見識了,元悟将陣盤給我是希望能保護我,但我沒有心力再去操持這些雜事了,我相信黑市交在你手上,一定能将它的效用發揮到極緻。”
“那你也應該明白,老朽見到了你,便等于閣主知道了你還活着。”
曲熵笑道:“無所謂,若他要殺我,叫他殺便是了,故人已逝,我空得了這自由也是無用,到不如随他去了。”
“你……不回北夏?”
“回?那又不是我家,我去那做什麼?”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屬于任何一個地方,他的家從來都不是一個地點,而是那個能夠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天下人無利而不往,爾虞我詐盡是算計,與其用一生心血去灌那不識好歹的回延汗,不如從此一人一馬,逍遙自在。管他什麼北夏死活,那群自大又愚蠢的蠻子,隻知道打打打,不知道學學學,遲早有一天,他們民族都得被中原給吞并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