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事就喊侄子,這成何體統?”
“莫不是把侄子當自己夫君了啊哈哈……”
玄蕭也怒了,這幾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造謠一個女子,壞人聲譽實在可恨,何況那人還是他的阿姊。
他起身就要動手,卻忽然覺得胸口氣短,心口一陣抽痛,他一下沒緩過來,直接摔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
血咳在青黑的衣袍上。
周圍安靜了下來,人們茫然地看向他,有疑惑的也有無措的,也有熱心腸的兩個年輕的食客,與他坐得近,便起身要去扶他。
鄰桌方才出言诋毀莫懷真的男子卻比那兩人來得更快,搶先一步将玄蕭扶起。
玄蕭愣了一瞬,見是那口吐惡言的人,想也沒想就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那觸感明顯是易了容的!
那紅衣人明顯感受到懷裡的人身體繃緊起來,他忙将人放回椅子,轉身跳窗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
“山千仞……”是了,就是那人的氣味,那人身上總帶着一股淡淡的白露花香,湊近了便能聞到,面容可易,可聲音與氣味難改。
認出那人的身份,他隻覺一陣後怕。
“大人!”豐舉與孤月辦事回來,聽護衛說玄蕭一人來了跑馬街,他們就一路尋來。
“大人,您怎麼樣了?”孤月來不及喘息就将玄蕭背下樓去,将人放在輪椅上。
玄蕭緩了一陣,緩緩開口:“老夫無事,快去打聽打聽,賀家長房夫人莫懷真發生什麼事了。”
豐舉道:“不用打聽了大人,方才卑職來時見賀家在辦喪,說是長房夫人被他丈夫打死了……”
“什麼?”玄蕭緊捏着輪椅扶手的手顫抖着。
孤月生怕給玄蕭氣挺過去,忙說:“賀大爺現在還在天阙府。”他雖不知玄蕭與賀大夫人的關系,卻能看出玄蕭很在意她。
“走,去賀家!”玄蕭咬牙。
孤月不敢耽擱,随即将人背上馬車,帶着玄蕭直奔賀宅。
莫恒被賀家家丁堵在門口,說什麼都不讓他進去,玄蕭老遠就聽到他與家丁理論的聲音。
準确說是他單方面的怒罵,沒有人能對殺害自己血脈親人的人和顔悅色。
玄蕭下了馬車,孤月就這樣推着他往前走着,那賀家家丁還想阻攔,卻被孤月喝退:“大膽刁民,當朝國師在此,我看誰敢造次!”
一群人“唰”地跪地。
賀家算是一方豪強,在北玄朝中并無根基,靠的是收手底下的佃農錢逍遙快活,那些土地得來的也沒多光彩。
“叫你們當家主母出來。”玄蕭怒道。
很快,賀家老夫人便出來了,那人看起來就五十來歲,生得一臉尖酸刻薄相,錦衣華服,身上能挂珠寶的地方都戴滿了,活像一個行走的首飾架子。
看她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将全部家當都穿身上,好顯富貴,沒有一點沉穩賢淑氣。她見是國師來了,立刻露出一副谄媚的嘴臉:“哎呦呦,國師大人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玄蕭直接打斷:“莫懷真,人在哪?”玄蕭不肯信他才幾個月不見的阿姊會這麼突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