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耐心慢慢等。”
朱鵲從房門背後探出半個腦袋:“林、林公子,别、别生氣嘛!一個盤子得三文錢……”
“這不是在嗎?”林逢春挑眉。
朱大娘揣着手從門後走出,苦着臉道:“林公子,我們沒有辦法……我也不忍心的,但……”
“誰做的?魏太恭?陸序?”林逢春問。
朱大娘臉色變了又變,惴惴道:“林公子……我們不好說。”
“林公子,我和娘都得仰仗書院生活,你們神仙鬥法,我們可擔待不起。”朱鵲補充。
“你們——”
謝瑧扯住她的衣袖:“逢春,算了,她們有她們的苦處。”
“阿瑧!你不能老做好人!她們怕魏太恭和陸序,就是幫兇!”
“就算是幫兇,也得先有主謀。”她笑了下,轉向朱氏母女問,“他們用什麼條件威脅或者利誘?有沒有興趣賺一筆?”
林逢春:“?”
朱大娘聞言躊躇,朱鵲早已兩眼放光:“謝、謝公子,什麼意思?賺一筆?怎麼賺?”
“沒看出來啊!你這财迷!”林逢春不滿嘟囔。
朱鵲撓頭笑:“林公子,賺錢嘛!不磕碜!傻子才放過機會。況且……我和娘親是想幫你們的,迫于威勢,沒有辦法嘛……”
“牆頭草。”林逢春翻個白眼,望向别處,耳朵卻豎起來,認真偷聽。
謝瑧了解情況後,跟她們熱切聊了一番。
“喔!謝公子!你放心!我們肯定辦好!”朱鵲打起包票。
“诶呀,還是你們腦子好使。”朱大娘長舒一口氣。
她對着謝林再三表示歉意,林逢春輕哼一聲,表示聽到了。
不知道誰的肚子叫了兩聲。
朱大娘趕忙回屋拿出幾個包好的蒸餅,塞給她們:“趁熱吃,給你們留的。”
林逢春咬了一口,混着肉末,甜津津的,腸胃得到安撫,心情也好多了。
朱大娘保證,隻要她在,絕不讓她倆餓肚子。
離開時,林逢春假意與朱大娘争吵幾句,将戲做足。
回小院路上,她問:“阿瑧,你的法子可行嗎?”
“不知道。”謝瑧慢悠悠道,“試一試吧。”
“真是可惡!”林逢春忿忿,“這幫陰溝裡的鼠輩,不敢光明正大來,盡耍陰招。”
謝瑧望着黑漆漆的夜:“你覺得,書院裡能有女教席嗎?”
“能。”林逢春不假思索,“先前争論的時候,我還想不明白。但聽了娥君夫子的一堂課,我真覺得她不做夫子可惜了!山長說得對,所謂老師,但有所長,就可以成為老師,為什麼要用男女區分?”
謝瑧不禁笑:“你真喜歡她。”
“當然!”林逢春提高聲音,“我從沒想過可以這樣學習!夫子的水平還是有高低的嘛。”
謝瑧呼出一口濁氣,腳下放輕:“但男女有别。”
“講堂之中,學生夫子,哪有男女?真搞不懂你們,我們寨裡男男女女都混在一處,沒誰特别講究男女有别,能幹就幹,不能幹換人。”林逢春直白道。
謝瑧腦中靈光乍現,喜悅道:“你說得對!”
林逢春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
推開院門,流水潺潺,翡墨沒像往常般迎來。
謝瑧連聲呼喚,最終從西廂傳來悶悶的“公子,我困了先睡了”。
她奇怪,徑直往西廂去,正碰見翡墨左臉一片青紫。
“翡墨,怎麼回事?”謝瑧急步上前,拉住她欲遮掩的手。
“娘子,都說我要先睡了。”翡墨繃不住,半帶哭腔。
謝瑧心疼地查看她的傷痕:“翡墨,告訴我,誰幹的?難道連我都不肯信不肯說了?”
翡墨本就委屈,得自家娘子關懷,抽抽噎噎道:“娘子,我也不知道……就走在路上,忽然眼前一黑,摔到地上,根本沒看到人。”
謝瑧深吸一口氣,問她有沒有别處受傷。
胳膊上還有一塊淤青,其他沒了。
謝瑧緊捏拳頭,低聲問:“林寨主,我們可以算同盟嗎?”
“當然。”
林逢春毫不猶豫,與謝瑧同一戰線,還是她先提出,難得的事。
“好。”她回得深沉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