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猛地擡頭:“筝筝姐你醒了!!”
文筝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安靜。
小白捂住嘴,想起要按鈴,彎腰伸手一氣呵成。
然後,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心虛得不敢動,悄悄觀察文筝,發現她正望着地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像沒注意到她,小白松口氣,渡過一劫。
文筝擡手,碰了碰嘴唇,剛剛的觸感仿佛還在。
很快,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後面還跟着葉冉。
平日裡一絲不苟的葉經紀今天略顯随意,眼下濃濃的黑眼圈和沾上褶皺的衣服,無一不顯示她最近過得很艱難。
醫生在給文筝檢查,葉冉把沒出息的小白趕走,坐在她的位置上,打了聲招呼。
“咳……文總。”
文筝回神,嗯了一聲。
葉冉抽抽眼角,她拿不住文筝的意思。
怎麼偏偏就是文筝比穆聞竹先醒呢?
那她要怎麼交代啊?
葉冉已經想象到,自己因為沒照顧好穆聞竹還故意隐瞞,被文筝無情解雇的場景。
醫生按流程詢問文筝的情況。
“頭暈嗎?”
“想嘔吐嗎?”
“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文筝都搖頭。
醫生撓頭:“奇怪,各項指标也都正常啊……不過,還是留院再觀察幾天吧?”
文筝眨眨眼,點頭應下。
時不時的暈眩、詭異的劇本以及在劇本裡經曆的所有事,都太玄幻了。
如果在這裡講出來,應該會被押送去精神科。
醫生和護士走了,病房又陷入死寂。
葉冉給文筝遞一杯水,文筝接過,抿一口。
而後,她輕聲問:“聞竹呢?還在片場嗎?”
語氣溫和,但在葉冉耳朵裡,等同于催命符。
遲遲得不到回答,文筝目光掃向葉冉,帶着質問。
葉冉認命了,斟酌道:“其實,聞竹她……”
哒哒哒——
砰——
“姐,姐醒了!”
小白像神明一樣,把葉冉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
她一下站起來,急急走出病房,活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文筝慢悠悠跟在她們後邊。
來到穆聞竹病房門口,門半掩着,裡面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出來。
“我說了我真的沒事,我現在有急事……”
“可是穆小姐,您這個月都暈倒三次了,我們很難不懷疑您身體裡有什麼病根未除,請好好配合我們檢查。”依舊是給文筝看過的那位醫生,這回聲音很嚴肅。
葉冉捂了捂臉。
“我……”穆聞竹看一眼葉冉,想讓她把這無賴醫生帶走。
葉冉沒接收到她的意思,反倒是讓她看見了站在小白身邊的文筝,隻一眼,就渾身洩了力氣。
兩人隔空對望。
“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你的家人、粉絲難道希望你這樣嗎?”醫生怒斥,她就沒見過這麼不配合的病人,這一個月來來回回,都給她折騰死了。
出乎意料的,穆聞竹沒有反駁,乖乖伸出了手,讓護士抽血。
葉冉:……那她這些天的努力都算什麼?
醫生怒氣沖沖,抽完血,問題也沒問,轉身就走,腳步很重。
文筝拍拍葉冉的肩膀:“葉經紀,你能幫我問問醫生,聞竹的情況怎麼樣嗎?”
葉冉點頭,帶上小白一起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穆聞竹按着棉簽,可憐巴巴地看着文筝。
文筝不為所動,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擰着眉頭,開門見山:“為什麼要瞞着我?”
三次,竟然有三次。
如果她這次沒有察覺到不對,穆聞竹是不是永遠都不說,永遠都被困在那裡面?
“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穆聞竹牽住她的手,左右晃晃,語氣裡的後悔都快溢出,“沒想到把你也扯進來了。”
說實話,她現在心跳還不穩,文筝倒在她眼前的場景曆曆在目。
“真是吓死我了……”
求婚後老婆突然不省人事,這件事絕對排得上穆聞竹心理陰影的首位,這一個月做噩夢都得是它了。
文筝眼底的不虞散去,隻剩心疼。
她坐得更近了些,扁着嘴,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穆聞竹緩了緩,伸手一拉,讓文筝坐在她身邊。
“好啦,其實前兩次也還好,我根本沒管那狗東西的劇情,一直呆在片場,就算失憶了我也不會對不起你!”
文筝依舊不語。
這并不是穆聞竹的本意,她挑挑眉,大膽伸手往文筝臉上摸了一把,動作輕佻:“寶貝,别生氣了,告訴m……我,你想要什麼,我的錢都給你花!”
說罷,掏出枕頭底下的醫保卡,拍在文筝腿上。
文筝:……想家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