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兩人确定關系,第一次約會的那天,都抱了整束的鮮花,想來點小浪漫,結果面對面一站,巨大的花束擋住兩張含着羞澀的臉,什麼都看不見了。
害羞褪下,穆聞竹得意洋洋,當街買了一個大花瓶,把兩束花聚在一起,擺在床頭,迎着陽光,每天細心呵護,那香氣,鋪滿整個房間。
後來穆聞竹白天睡不好,晚上頭疼,醫生說是花香太濃郁,讓她把花擺在室外,她乖乖聽了,沒過幾天,她晚上拍完戲回家,發現花瓶不翼而飛,氣到失眠,第二天就報警抓小偷,警察都無語了。
這件事不了了之,穆聞竹對此耿耿于懷,沒想到到現在還能翻出來。
文筝摸摸鼻子,陷進回憶,有些失神,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驚世駭俗。
她的平靜讓穆聞竹懷疑自己,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以前有這樣過嗎?”
“什麼?”
“……沒事。”鑒于文筝連性别都分不清,還是去問葉冉吧。
穆聞竹低頭看,傷口沒流血了,粘上創口貼,手心放在上面捂捂。
脖頸纖細,皮膚脆弱,指尖傳來微弱的脈搏鼓動,穆聞竹喉尖動了動。
窗外雨點聲音小了,文筝拍拍穆聞竹的手:“不早了,睡覺吧。”
明天是工作日,要上班。
文筝把燈滅了,拉着穆聞竹躺回床上,剛剛太折騰,沒一會就起了睡意。
半夢半醒間,她聽到身旁的人在她耳邊說:“我能抱着你睡嗎?”
文筝往旁邊縮,靠進她懷裡,摸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呼吸綿長平穩。
穆聞竹眼裡星光閃爍,心滿意足。
——
天醒了,人們不情願地從被窩裡掙紮起來,開啟痛苦的一周。
穆聞竹的生物鐘讓她睜開眼,酒精的副作用在這時體現,頭痛欲裂。
她動了動胳膊,擡不起來。
昨晚的記憶慢半拍回到她的腦海裡。
懷裡柔軟的觸感明顯,文筝的頭壓在她胳膊上,手臂酸麻。
穆聞竹呆呆地盯着天花闆,沒有抽出手,而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能看見文筝的臉。
擡起頭的時候,枕頭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穆聞竹僵了僵,害怕把文筝吵醒。
她保持着一個姿勢沒動,另一隻手伸向枕頭下面的縫隙。
這就是住在公司附近的好處,怎麼賴床都不怕遲到。
文筝将醒未醒,半眯眼轉身,扯到了頭發,吃痛,嗯哼一聲。
穆聞竹連忙起身,手裡捏着從枕頭底下拿出來的東西。
賴不下去了,文筝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穆聞竹動作如初。
這大清早,看什麼文件啊?
“這個劇本為什麼沒有導演的名字?”
文筝腳步一頓。
穆聞竹将要翻開第一頁,眼前突然揚起一陣風,身邊人呼吸溫暖,貼在她身邊。
文筝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改了名字的小冊子,抿抿唇,眼神狐疑,穆聞竹怎麼能看見劇本了?
她一過來,穆聞竹的眼神黏在她身上,分不出半點。
文筝着急,催促道:“你快翻翻後面。”
穆聞竹不動,歎氣:“這劇本一看就很爛,你想要好資源我可以幫你介紹。”
文筝:“你隻看了個名字,就知道它不好了?”
穆聞竹一臉理所應當,笃定地說:“直覺。”
“……”
當老闆還能訓練出這種神技,真是長見識了。
“你要把它給誰?顧宛白?”穆聞竹鼓臉頰,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文筝不答,把劇本搶過來,最先去看進度。
70%,怎麼漲那麼快?
看來裡面改了不少。
穆聞竹捏手指:“别看了,要遲到了。”
文筝把劇本塞進包裡,穆聞竹不想看就算了,她解釋起來更麻煩。
反正隻要劇情結束,她們會一起回去。
穆聞竹嘴上說要遲到了,還慢悠悠去給文筝做早餐,一點也不着急。
到最後,硬生生拖到卡點打卡。
文筝氣喘籲籲來到工位,穆聞竹還在樓下等電梯。
“早上好呀,文秘書。”
“早。”
過了一個清閑的周末,小助理元氣滿滿,滿懷激情投入工作,心态超好。
隻是今天坐在文筝身邊,老是能聞到一絲絲Alpha信息素的味道,讓她怪緊張的。
也許是上周清整過,最近公司上上下下都透着忙碌,亂中有序,總部的腥風血雨沒有給分部帶來絲毫影響。
今天開例會,秦成玉一直看着文筝,文筝回望過去,她笑笑,意有所指。
“咳咳。”
穆聞竹敲敲桌子,瞪秦成玉。
眉來眼去的,當她不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