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宋不凡居高臨下，臉上表情很冷漠。

文筝心裡絲毫不怵，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穆聞竹站直了，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有什麼要緊事嗎？”

宋不凡冷哼，懶得追究，丢給她一張請帖，淡淡說：“有一份緊急委托，大選之後你帶文筝一起去。”

大選就在五日後，穆聞竹回：“不用禁足了？還有，我小師妹身子骨受損，不便走動。”

宋不凡擰眉，“我前些天臨時有事，早上才回來，誰罰你禁足？我讓你去，你還管這麼多作甚？”

穆聞竹擡眉，看向院子裡那兩個不知自己大難臨頭的狗腿，扯扯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後槽牙咬得咔咔響，這是她這幾天幅度最大的表情。

昨天一下午她連宋不凡面都沒見着，都是他們倆在給裡面傳話，說把文筝帶過去的也是他們，那些話都是宋不凡能說出口的，葉冉沒懷疑，她也沒。

呵呵，等着。

感受到穆聞竹紮人的視線，機靈狗腿抖了抖，走上前幾步對宋不凡說：“掌門您可能還不知道，三日前穆師姐傳信說我們門派裡潛入了一隻魔，就藏在文師妹體内。”

“我們本想把文師妹關起來，等您回來處置，可穆師姐怎麼都不肯，這才請您來看看。”

宋不凡看兩眼文筝，沒感受到魔族氣息，“所以？魔呢？”

“我在山下順手除了。”穆聞竹輕飄飄說，雙手抱臂，聽狗腿還要扯什麼鬼話。

“這，這怎麼行呢？文師妹和魔族勾結，可是背叛了整個仙門的大罪，你怎麼能随意行事？這不是銷毀她罪證嗎？”狗腿子義正言辭，直接給文筝定罪，面上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就是，就是。”結巴狗腿慢半拍走上前，搭腔。

機靈的和他一應一和：“嘶，該不會師姐也被魔族蠱惑，故意這樣做的吧？”

他還是怕穆聞竹報複，用的是“蠱惑”，比文筝輕多了。

小白現在站在宋不凡身後，壓力減輕，一聽這話，眼一瞪，勾起腳踹在那人小腿上。

那人哎呦一聲，捂住小腿，氣得臉漲紅，“你！”

小白站得端端正正，手交叉在身前，圓眼無辜，可憐巴巴的，别人一看，還以為她被欺負了。

狗腿咬牙切齒，見宋不凡有動作，忍下這口氣。

宋不凡擡手揮開穆聞竹，離文筝隻有一步距離，看向她清明的眼底，以及她内心更深處的地方。

文筝和他對視了很久，他身上氣勢很強，小白在旁邊害怕極了，腿都有點打抖。

穆聞竹顧不及倆幸災樂禍的狗腿，手不知不覺移到了劍把上，肌肉緊繃，她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覺察到自己的反應奇怪，手松了松，過後再次捏緊。

過了一會，宋不凡閉閉眼，開了他那尊金口：“……有什麼問題，去靈池一看便知。”

文筝撇撇嘴，就這？

還以為他有什麼真本事呢。

這樣也好，要是被他發現，死在他手上，還怪惡心的。

文筝不知道，宋不凡還真有真本事，作為前代掌門的首席弟子，上位手段怎麼樣不說，在看人方面還沒出過錯。

他沒下定論，穆聞竹和小白暫時松口氣，穆聞竹收回手，靠在門框邊，小白則揚起下巴，一掃先前的唯唯諾諾，向狗腿們比了比拳頭。

機靈狗腿心被吊着，漸漸提起，宋不凡開口的那刻達到了頂峰，後墜落谷底，再也提不起來。

他不敢看穆聞竹，去扯宋不凡的衣袖，“掌，掌門，可是……！”

“我就不去了，有結果再來尋我。”

宋不凡懶得理他，一揮衣擺甩開他的手，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哥，怎，怎麼辦？”

結巴狗腿去拉他哥，手抓了個空，回頭一看，那人已經一溜煙跑向門口，他愣幾秒，再想邁開腿已經來不及了。

穆聞竹把文筝推進屋裡，拍拍她的手，“你先别出來。”

說罷，把門合上，約莫過了十幾秒，屋外哀嚎聲響徹雲霄，驚起一群飛鳥。

出完氣，穆聞竹接過小白遞來的帕子，擦擦手，才推門進屋。

文筝趴在門扉邊，問：“抓到逃跑的那個了嗎？”

“他在路上正好碰見小小，他們有仇，小小手法比我毒，我還讓她别留手，恐怕大選的時候都見不到他。”

文筝記起昨晚那條蛇，覺得有意思，捂嘴低笑，肩膀顫抖。

“啧。”穆聞竹見她直不起腰，上前撐住她胳膊，“他們竟然敢這麼诋毀你，早知道讓你也捶幾拳，出出氣。”

提起這個，文筝笑不出來了，沉默良久，等去換衣服的穆聞竹出來後，坐在床邊，斟酌用詞問：“如果他們不是诋毀呢？”

她提着心，被體内術法懲罰也認了，隻要能讓穆聞竹發現不對。

可惜這次沒有痛意，穆聞竹也沒注意到，而是屈起食指，給她一個腦瓜崩。

“胡思亂想什麼呢，既然你已經忘了，就别想着以前的事，過好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