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聽說青道出了個怪物一年級,特地過來看比賽,結果就這種投球?算哪門子豪速?”
“相如什麼情況?是受傷了嗎?”
“不知道啊”青道應援區衆人面面相窺,眼底都是茫然。
一壘側休息區,太田部長急得滿臉通紅!在片岡身側說道“先趕緊把他換下來吧!畢竟還隻是個一年級,讓他打先發還是太草率了!開局就被人拿下2分,再不換下他,萬一比分擴大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片岡環胸站在休息區出口處,黑色的鏡片在劃過一束反光。極度冷靜的瞳孔映射着投手丘的二人,他不知道相如清不清楚,但他知道克裡斯一定清楚,這次先發意味着什麼,不要讓我失望,相如。
灼熱的氣溫,挑戰着每個人的意志和情緒,開局連丢兩分的着急和煩躁氛圍籠罩着青道衆人,但一向脾氣火爆的東清國等人卻罕見沒有出聲,眼中是極力壓制的火氣和冷靜。和相如一起參與的比賽不多,但那次力竭卻安定的比賽,讓他們願意再給這個尚還青澀的學弟幾分耐心。
但站在此刻相如面前,一向溫和的克裡斯,卻反常的笑意盡失,眼底淬滿寒冰,球套掩唇,說道“你在幹什麼?”
相如垂眸,沒有回答。消極反抗的姿态,讓克裡斯眼中怒火更甚,壓至極低的聲調帶上一絲嘶啞怒道“我問你!你再做什麼!!”
見他始終沉默着抵抗不出聲,克裡斯眼底終是溢出一絲失望,怒至極緻的嗓音反而回歸平靜“你下場吧,不管你是因為什麼這樣,這是比賽,沒人有時間理會你的情緒,容忍你的任性,你,好自為之。”
他看向片岡,片岡面容冷漠,向前踏出,示意換人。
走上投手丘交接的中井,看也沒看走下去的相如,腳踩了踩壓實的土丘,踏到合适的平整度,彎下腰,對着克裡斯的暗示點了點頭,眼神冷漠而堅毅。
這是屬于三年級的戰争,從一開始,就不該指望在一個一年級身上,他怎麼能明白,他們,背水一戰決不容一絲有差的決心!!
安靜沉默的休息區裡,衆人站在圍欄邊,聲嘶力竭的為場上應援,朝裡昏暗的角落,相如頭蓋着毛巾,看不清神情。
……
“哈哈第一局下半東學長那一棒真是太棒了!直接抹平比分!以這種每場都全壘打的趨勢,鐵鐵能進職棒吧!”
“就是哈哈!幸好還有這些三年級的學長們穩住比分,不然比賽就難說了。”
“誰說不是,該說果然還隻是個一年級嗎,隻是一場先發就被壓垮了。”
卻見門田瘋狂擠眉,示意他閉嘴,慎原不爽的撇撇嘴,說道“本來就是,也就那張臉能看了,但這是棒球,又不是選美比賽,臉好看有什……”
“閉嘴!”眼看慎原越說越離譜,門田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呵道!對着身後推開門的相如歉意的笑了笑,拉着人離開。
月沒有說什麼,走進去收拾好包準備離開,轉身卻被一道身軀攔住。耳邊是熟悉的聲音“為什麼?”
“他們也許不清楚,但我清楚,一個先發而已,即使是高中賽場,對你也并不存在心理負擔,投出那種半吊子力道的投球。所以,是因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麼?”
月抿住嘴唇,沒有回答。禦幸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不想說也沒關系,你隻需要讓我确認一件事,是因為受傷了嗎?”
聽出他話底的擔心,本就内心掙紮的月,沉默的搖了搖頭。
“那就好。”禦幸松下口氣,說道“等會兒我,我們一起走。”
“嗯,”發出今天比賽中唯一的一聲,月心底有一絲愧疚,他知道一也有多想上場,而他,可以上場卻浪費機會,别人怎麼想怎麼說他,他都并不在乎,隻要認為這麼做是對的,他就會堅持到底,唯獨一也這裡……月内心從做下這個決定後,第一次有些掙紮。
禦幸收拾好包,說道“走吧”看他遲疑的模樣,笑了起來,“怎麼?是突然悔悟,想坦白了嗎?”
“當然不是!”被戳中心思的月眼中劃過一絲慌亂,直接否認道。
“哈哈”禦幸手搭在他肩頭,說道“沒事的,不想說的話就不說了,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受傷的話,那個投球,你是想嘗試控制自己投球的力道嗎?”
月悚然一驚,擡頭看向禦幸,這人什麼情況,什麼時候對他的心思猜這麼準了?
禦幸看他的神情了然,歎道“你也是真夠大膽的,正式比賽練習這個。”
“不是練習。”月垂下眼眸,避開他的視線,“我有……我的原因,走吧,再晚該被罵了。”
“嗯,”禦幸挎起包,笑着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想法,晚上就一起試試吧。”
月點點頭,打開門,不知不覺,身邊這人似乎開始在變得沉穩,可靠,反而是他,變得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既然已經決定這麼做,就堅持到底吧。這已經是他現階段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