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徑改變,瞬間收掌為拳,兎沼笠一拳錘到了自己腿上的背包,周邊的溫度一路走低。
還是那個熟悉的影山飛雄,原汁原味,隻是顯得剛剛還在震撼的自己像個笨蛋。
“……?”
“聽了你的話,我決定練一練拳力。”
眼看着影山飛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兎沼笠簡直想把他一鏟子甩進垃圾桶,分類到幹垃圾後扭送回收中心。
……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影山說的是實話。
下午的陽光斜斜地穿透了窗玻璃,落在了他的小臂上,少年恍若不覺地往前傾了一點點,連發梢也被陽光照得透亮。
“你說得對。”
“到後面的時候,可能得多麻煩你一點了。”
“……畢竟我的體能很爛嘛。”
“……”
影山飛雄怔然地睜大了一點眼睛,氤氲着墨色的藍色眼眸将少年的身影完全籠罩。
“……嗯。”
他略微垂下了眼睑,難辨情緒的目光停留在笠的衣角,生硬地中斷了這場短暫的對視。可在旁人無法窺見的心之壁裡,沉寂已久的枝桠卻悄無聲息地生出了苞蕾。
對一片幹涸的焦土來說,這份被需要的情感可能隻是落下的第一滴雨水,連撫平一道地縫都做不到。但是春雨啊,自第一滴雨水砸落至大地之後,便會綿延不絕地降下雨幕,修補起千瘡百孔的世界來。
此時的影山尚未能得知不久後的未來,他隻是呆呆地揪着那一小塊潔白的布料不放,試圖理解胸膛裡流淌的暖意是什麼。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想出來,因為載着排球部所有人的大巴車已經嘟嘟地開到了目的地,停在了青葉城西的校門前。
“喂——可以準備下車了——!”
“拿好你們的排球包————”
起身将裝滿體育用品的包往身上一背,兎沼笠拉了拉起皺的衣服下擺,目光投向旁邊的走道。
“走吧。”
*
“抱歉!我可能得先去一趟廁所……!”
剛一下車,兎沼笠就聽見了前面傳來的熟悉聲音,等他循着人聲看過去的時候,隻能看見一個急急忙忙跑走的背影。
“前輩,他怎麼了?”
被問到的菅原孝支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小聲解釋:
“日向他壓力太大,心理作用引起肚子痛了。”
“等會就拜托你去好好鼓勵一下他了,兎沼。”
“好。”
兎沼笠才認真地答應下來,檢測危險的雷達突然滴滴作響——
一把抓住影山飛雄的小臂,将他往前沖刺的動作限制在原地,兎沼笠和抓住他背包的菅原孝支對視一眼,目光凝重。
“那個家夥!就該狠狠給他一拳!”
“緊張不是被揍一拳就會消失的東西啊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啊!”
“兎沼田中,不許再讓這個單細胞生物再往前一步了!”
“遵命!”
藍發少年并不發話,隻是默默将影山的手臂拽得更緊了一點。
*
好不容易制服了憤怒版影山,兎沼笠被前輩委派,跟在他身後履行起了重要的監管職責,此時正一臉平靜地将手搭在他的包上前行。
維持着冷酷的外殼,兎沼笠垂眸瞥了自己安放在硬挺挎包面上的右手一眼,流露出一點向往的神色。
如果能變成手那麼小的話,就不用走路了,真羨慕你啊……右手……
不過隊伍,是不是慢下來了?
藍發少年疑惑地擡頭,部裡的高個子們站成一堵高高的牆,害他什麼也看不到。
“聽說那個影山去了烏野……”
“烏野?好像除了那個超漂亮又性感的經理和一個看上去一臉蠢象的光頭之外,就沒什麼值得記憶的地方了吧。”
“……”
“喂,你們。”
“要是敢小瞧我們烏野,可是會被啄得連骨頭都不剩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