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驚人。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戴上了扮演的面具？

…

＊

在賽前敬禮即将結束的時候，烏養系心曾短暫地撇了側後方的候場區一眼。

時間太短，關于那家夥的調查其實沒有獲得什麼實際進展。但是既然是可戰鬥資源，那就都要利用上，沒有忽略的道理。

雖然剛才熱身的時候和他提了一嘴要認真看比賽，嘛……希望他能記住我說的話啊。

當然沒有忘。。

自哨聲吹響的那一霎，少年就強行從思緒裡拽回了自己的靈魂。那片靜谧的金橙色裡不知不覺已經被整個賽場填滿，球員，落點，頂燈。

似乎連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可視，臨時構建的三維空間裡存在有各式各樣的人影，無非是預測的行動軌迹，和不斷被現實檢驗或修正的人體模型。

塵封已久的禀賦終于得以重見天日，卻不是為了他的比賽。

再清楚一點，再深刻一點，想要把這段記憶永遠地刻在腦海之中，哪怕是一個細節也不能錯過。

視野裡已經盛滿了球員的身影。他看見高高躍起的攻手，觸地救球的自由人，這支背負了榮耀和沉寂歲月的高中球隊又一次飛馳在它的原野，重新出發。

就算怎麼否認也好，胸膛裡這顆搏動的心髒也騙不了人。會為聽見得分的哨響而加速跳躍，為隊伍失利而感到難過，喜歡和憎惡都如此分明，就算自欺欺人也沒有意義。

請一直赢下去吧。

一直——一直，飛翔在高高的穹頂上，自由地，去到想去的地方。

……

。

“換2号上場了，那是烏野的另一個二傳手？”

“自從他上場之後，烏野的風格就變了。”

“10号！10号攔下來了，決定勝負的關鍵一擊……界外球！！”

“别在意，還有一局，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第二局開始不久，烏野，把9号換上來了——真是讓人期待啊。”

“和11号的配合！這個時候用吊球，青葉城西的節奏被打亂了啊。”

“偏偏變成了認真的扣球，可惡……。。”

“掰回一局！這下就得看第三局了啊，烏野。”

“10号！10号以驚人的速度甩開了青城的攔網，超遠距離的背飛，平分了！”

場館内一陣嘩然，就連充當解說的島田和泷之上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随即就被湧上的喜悅淹沒。

不僅掰回了比分，連帶着士氣也節節攀升，不得了啊不得了。

一鼓作氣拿下更多分數吧，呃？

響亮的哨聲貫穿了整個場地，比賽被臨時中斷，進入了短暫的暫停時間。

“哎，雖然早有預料會被打斷，但果然還是會覺得不爽啊。”

泷之上姗姗地放下自制的加油道具，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連帶着身旁的嶋田誠也有點提不起精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而且現在可是第三局……讓球員們多休息會也好。”

“長距離跑動對體力消耗很大吧，得虧10号那小子能堅持下來，接下來可能就得靠他了。”

“烏野的武器可都拿出來了，毅力，鬥志……缺一不可。”

沒有漏過嶋田小聲的呢喃，泷之上轉了轉眼珠，視線突然停在底下一個人影上不動了，他饒有興緻地點了點旁邊人的小臂，問道:

“你的徒弟，不能上場嗎？”

似乎是被他的發言驚到了，嶋田誠汗顔着解釋起了原因:

“山口才練習了兩周多的發球，就别為難他了。”

而且，要想和這些多練習了一年或兩年的前輩們角力，光是會發球可不行啊……當救場發球員還好說。

“也是……唔，暫停結束了。”

話語落下，兩人間的氛圍重新回歸嚴肅，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比賽中去。

可青葉城西接下來所采取的策略，卻結結實實地讓他們大吃了一驚。

完全放棄針對10号的攔網，倚靠自由人的防守開展攻擊，好快的反應！

喂喂喂，才剛轉好的局勢，怎麼就被奪回去了？如果青城這局得分了，就變成那個及川發球了……啊、、

二、傳、進、攻。

掌心猛地拍向了眼眶，發出清脆響亮的一聲響，而後不滿地往上攏起了額發。

真狠啊，一抓住機會就乘勝追擊，是要把烏野打到站不起來為止嗎？

16:17

16:18

……16:19。

青城的主将穩穩地站在一号位，撚起球的動作熟稔又自信，答案呼之欲出:

那當然是——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