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這是自己今天的多少次起跳,從高處落下再落下,連足尖都泛上鈍痛感,肌肉發酸。
運動絕對是對大腦的折磨,兎沼笠隻感覺自己像是無休止在前進計時的挂鐘,在重複鍛煉中都有些麻木了。
現在他看枭谷的對手就像在看貼滿标簽的機械假人,下意識就想要節省腦力,混賬大腦……
“砰——!”
後場傳來重物轟擊人體的一聲悶響,緊跟上的是闆凳區震耳欲聾的助威聲,天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有勁。。!
“好球!!!”
“左翼跟上,上啊!!兎沼!”
“好!!”
和擁上來的隊友們一一拍過手,兎沼笠一扭頭,結果差點被對網某個自發光體閃瞎,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湊過來。
“嗚哇——!你剛剛那招不錯啊,就像彈簧一樣炸開了,彈簧小子!”
“?”
“不過還是我比較強,喔哈哈哈哈哈!!”
藍發少年側頭思考一秒,雖然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很給面子地鼓起掌來,并伴以熱情的誇獎。
“您好厲害,怎麼做到的?好帥氣。”
“呼呼……就算你這麼誇獎我,我也不會因為開心而放水的。”
聽着動靜趕來的赤葦京治不由得瞥了一眼木兔光太郎的嘴角,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絕對是被誇得很開心啊,木兔前輩。
正如枭谷的王牌所說,接下來的比賽他們一點也沒有放水,而且還越打越兇了。
不過認真起來的不止有枭谷,被連着拉開四分以後,烏野的幾人或多或少都變得浮躁起來,腦海裡回蕩着[絕對要得分]之類的話語。
兎沼笠沉默地捏捏指骨,什麼也沒說,心跳卻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加快了速度,熱血上湧。
積壓已久的焦躁感成了最好的燃料,四肢百骸的熱量滾滾燃燒。不可否認,這簇火焰足夠熱烈,能讓沉浸在火光中的人暫且忘掉胸中的不安,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賽場裡去。
一直到掰回比分,這簇突如其來的火都沒有熄滅,他甚至用自己的方式感染了整個隊伍,一扣一環,如同工廠裡正在工作的鋼鐵熔爐。
枭谷對烏野的風格轉化不太适應,快節奏的進攻不同往常,現在的他們更像是一台精密運作的器械,源源不斷地把球送到了某個人手中。
如果有曾經見識過這種風格的人在場,恐怕多少也會想起什麼來吧。能一口氣奪走觀衆大半注意力的炫目行星,被譽為得分機器的人,就是那家夥啊。
不過他們好歹也是東京有名的高校,見識過不少好對手,因此心裡其實并不膽怯。
如果這麼簡單就被打敗,就不是枭谷了,你說對吧?
雙方有來有回地拉扯着比分,有注意這場對決的教練們卻暗自搖了搖頭,心裡有了定論。
節奏,太快了。
……
“呼哈——烏野,魚躍一圈!!”
“是!!”
正在休息的幾名隊員看着正接受懲罰的熟悉隊伍,拖着腮幫嘀咕道:“總感覺他們的實力離傳言裡還差點什麼。”
聽見了卻無法回答,耳畔似乎隻剩下嗡嗡的雜聲,結束懲罰的藍發少年低垂着頭,汗水順着下巴滴落在護膝上,暈開一片水漬。
如果我能更強一點。
他伸手抹掉滑至下巴的汗水,想到用毛巾擦拭會更好,于是取了毛巾蓋在頭上,但還是不斷有水滴滑落,他隻能用手去擦,忘記了毛巾正頂在腦袋上。
如果我能更強一點……的話,就不會害大家被這麼評價了。
“——!”
不知何時響起的咔吱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似乎是鐵門軸承轉動的聲音。
兎沼笠幾乎要屏住呼吸,不久前還隻停留在記憶裡的熟悉人影邁出了步子,自他圓溜溜的瞳孔中越走越近了。
三步,兩步,一步……
懷揣着總算能打比賽的激動心情,日向翔陽自進門以來便格外興奮,不費吹灰之力就察覺到了遠處投來的目光。
那個方向是…… “研磨!!”
笑嘻嘻地揮了揮手當做打招呼,跟在他旁邊的影山飛雄自然也注意到了音駒的二傳手,戰意燃燒,想要再比一場的意願空前高漲。
簡直要被這兩個排球笨蛋給打敗了,正在喝水休整的菅原孝支不得不停下動作,揪着他們去幹正事:
“行了,你們兩個先去熱身,可别錯過下一場比賽了啊。”
菅原孝支無奈地笑着勸了兩句,聽見學長指示的兩人頓時精神一震,穿好馬甲就要去熱身。
隻是在路過自家親親好友的時候,日向有些疑惑地左轉右轉瞅了好幾眼,不明白他怎麼将毛巾蓋住腦袋,一動不動的。
“他估計是累壞了,你們趕緊去活動活動,别打擾兎沼休息啦。”
“嗨!”
自此,少年的世界再度安靜下來,用于待客的屋子空蕩蕩,裡面——外邊,什麼也沒有。
*
“日向和影山歸隊,那麼……菅原,兎沼,你們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