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一個沒有克勞德·斯特萊夫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換做是一般人,也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感興趣,他們既不認識克勞德·斯特萊夫,也不在乎克勞德·斯特萊夫存在與否跟他們有什麼關系。
但倘若,這裡還有一個前提,是個體名為薩菲羅斯的傑諾瓦對整個蓋亞星球産生威脅,而能夠阻止這個災厄的有且僅有克勞德·斯特萊夫一人,那麼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前所未有的憤怒席卷整片胸腔,皮下的肌肉如江浪翻湧般抽搐鼓動,薩菲羅斯松開了昏死過去的小蒂法,耳中隻能聽見心髒如擂鼓不停跳動的聲音,以及自己如呼吸機般嘈雜的喘息聲,血液叫怒吼要摧毀這一切,他的身體在顫抖。
作為曾經神羅特種兵1st,薩菲羅斯鮮少情緒失控,尤其是薩菲羅斯選擇不做人後,他的情緒穩定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哪怕克勞德一次次阻礙了他的邪惡計劃,一次次把薩菲羅斯送回生命之流,薩菲羅斯都未曾感受到有多憤怒。
而少有的這一次,并不僅是因為克勞德的不存在,而是他比任何人都要先一步察覺到因為克勞德的不存在,而引發的一系列後果……準确來說,這造成這一切的背後推力。
是兩個世界的蓋亞搞的鬼。
極其恐怖的氣息和威壓在蔓延,毫不掩飾的瘋狂攀上薩菲羅斯的臉,豎瞳自指縫處閃爍着寒光,幾乎是要将湧現出來的殺意化為實質。
如果說,兩個世界的重疊是一個意外,兩個同位體因為其強烈的願望而産生連結,打破了短時間内通往兩個世界的通道。而出于世界意識的保護機制,為避免相同個體相碰而湮滅,使得他們在兩個世界的蓋亞産生置換反應。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僅有名為“薩菲羅斯”的個體完成了這一次置換?
無論在哪個世界,抱有幸福的願望也好、遺憾的願望也好、亦或者是痛苦的願望也好,沒有人不會想要改變這一切,他們都想擁有一次改變過去的機會,可為什麼蓋亞卻隻回應了“薩菲羅斯”的願望。
祂們是故意的。
薩菲羅斯能想到的隻有這一點。
先是把星球災厄的薩菲羅斯交換到二十年前的平行世界,讓薩菲羅斯在這個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的世界來去自如,甚至為了讓薩菲羅斯笃信蓋亞處于一種被動的姿态,蓋亞不惜采取信息流精神灌入的舉措,就是想要這個銀發傑諾瓦相信:星球意識拿他根本沒辦法。
他會因為相信自己的無所不能而滞留在這個世界,着手準備以星作舟的宏偉計劃,在薩菲羅斯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一種拖延時間的辦法。
畢竟,在蓋亞的計劃裡,恐怕這都不是最重要。
退一萬步講,若是蓋亞能借助信息流灌入徹底摧毀了薩菲羅斯,于祂而言是再好不過,蓋亞的本意本就是要抹除薩菲羅斯的存在,這樣蓋亞也不需要繼續進行接下來的備用方案。
關鍵就在這裡了,兩個蓋亞的備用方案會是什麼?
薩菲羅斯想到了被交換過去的另一個自己。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薩菲羅斯已經距離克勞德很近的距離,而被交換過去的年幼的薩菲羅斯,必定會感受到體内的傑諾瓦細胞的呼喚——Reunion。
這必然會使得少年薩菲羅斯不顧一切地去尋找與自己有着緊密聯系的同類,克勞德被少年薩菲羅斯找到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
薩菲羅斯很了解克勞德,他對宿敵的了解甚至到了身體肌膚的每一寸毛孔,乃至克勞德矛盾又堅韌的性格都令薩菲羅斯無比着迷。因此,當一個全然無辜、純良、乖順的孩子出現在克勞德面前,克勞德會是怎樣态度,薩菲羅斯不必細想都能知道答案。
他會對少年薩菲羅斯産生憐愛情緒。
而這,正是他在克勞德這裡永遠也無法獲得的情感。
薩菲羅斯頓時感到無比惡心。
他對年少的自己的了解可謂是一清二楚,在那個缺少一份關懷與聯系的年紀,出現了一個别扭地關心自己、分明警惕卻又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同類,會抱有怎樣的想法可想而知。
——他會緊緊抓住在手裡,絕不令其有逃走的機會。
一聲冷哼從喉間發出,薩菲羅斯的眼神愈發寒冷。
哪怕年幼的自己還沒覺醒,還不懂得怎麼運用傑諾瓦細胞,薩菲羅斯都能肯定,另一個自己會采取别的手段來達成目的。
現在問題再次回到這裡,假使薩菲羅斯未能發現這個世界的克勞德不存在,必然會按照計劃去施行,維持兩個世界的通道,讓薩菲羅斯來到這過去的平行世界,兩個世界的薩菲羅斯為了争奪克勞德的所有權而互相厮殺。
不,真要碰面時,或許連厮殺都用不上,世界意識的保護機制會因為同類體的交互而産生湮滅反應,屆時根本就不需要蓋亞出手,他們隻需要等待年幼的薩菲羅斯與克勞德産生感情,然後坐享其成,星球災厄這個不定時炸彈的隐患就會被拆除。
薩菲羅斯毫不懷疑,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是他,也無法仰靠克勞德的記憶再一次複活。
多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啊。
兩位蓋亞甚至考慮到意外的情況,哪怕克勞德真被召喚到過去的平行世界,因其存在的唯一性 ,克勞德也不會被卷入這場針對薩菲羅斯的抹殺行動當中。
倒不如說,蓋亞們是偏愛着克勞德,甚至為他準備好了上等的席位,這份貼心讓薩菲羅斯感到惱怒的程度。
那麼,在看穿了兩個蓋亞的真正目的後,薩菲羅斯接下來要改變計劃嗎?
當然不會。
銀發男人嘴角勾起的笑容狂放,像是利刃出鞘似的染血的鋒利,森冷的眸光刺穿空氣,危險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