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耿諾趴在床上,仍觸不到實感,總覺得在大海上搖晃,渾身上下連手指都無力動彈。
顧承硯洗完澡,穿着浴衣坐在床邊,床墊塌下一片,這點動靜也讓耿諾條件反射一個激靈。
眼皮微顫,半睜不睜地露出哀求的神色。
顧承硯伸出大掌揉了揉耿諾被汗水沁得半濕的頭發,眼神卻不怎麼柔和,充滿了冰冷的審視,他一掌就能蓋住耿諾的頭,用些力恐怕能直接把腦殼捏碎。
但耿諾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朦胧中還往掌心蹭了蹭。
顧承硯的表情有些微妙,眯起眼,“皮克斯倒是會送投名狀,還來了個欲揚先抑,一個不行,立刻送來另一個。”
耿諾迷迷糊糊聽到這話,很不服氣地微弱反駁:“我自己來的。”
聽到這個回答,顧承硯眉梢一挑,看來是有所圖的,跟皮克斯毛遂自薦之後,一拍即合?
但他此刻倒是很想聽聽。
“你想要什麼?”
耿諾已經陷入夢境,夢裡有個清麗俊秀的Omega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像他的父親一樣,輕輕柔柔地問他想要什麼。
他嘴唇翕張幾次,喃喃道:“錢……”
說完又有點後悔,如果不缺錢的話,他更想向這個Omega求婚。
顧承硯聽了,眉頭微蹙,瞬間沒了興緻。
起身換衣服準備走人。
臨到門口,他又折回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向耿諾。
威嚴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他的後背,到處都是他親自留下的痕迹,腰側的淤痕被更重的痕迹覆蓋,大腿内側也留下青紫齒印,看不見的另一側景色更加迷人。顧承硯眼眸深沉,睨了片刻,低聲召喚:“弗蘭。”
智能光腦弗蘭飛速閃現,此刻維持着一個鐵蛋的造型,身上插着兩個小翅膀,也不知道之前隐蔽在什麼角落。
顧承硯伸手,“拿點現金。”
沒說具體數額,就要靠弗蘭自己悟,鐵蛋上的大眼睛閃了閃,更換形态,化為一個扁扁的長方形鐵盒,緩緩吐出二十張銀河法鈔。
一張銀河法鈔的面額是一百銀河币,這一疊值兩千銀河币,
顧承硯接過錢,隻有薄薄一疊,皺眉“啧”了一聲。
這是嫌錢太少,拿不出手呢。
于是弗蘭趕忙又噗噗吐了一疊,這疊要厚上許多,目測有個一百來張。
顧承硯将法鈔捋了捋,卷成筒狀,瞧着直徑有些寬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然而忖度片刻,又改變了主意,從裡面抽出十來張,目測了下厚度适中,将這十幾張法鈔平鋪疊放,兩指頂着,俯身塞到了某處寶地。
和嬌嫩的皮肉相比,紙鈔未免太過粗糙,但潺流的涓液被堵了回去。
“喏,你想要的。”顧上将貼在耿諾耳邊,惡劣地低語。
耿諾難耐地哼唧兩聲,沒醒。
顧承硯直起身,從表情上看,顯然愉悅了不少。
晨曦穿過窗簾,落在淩亂的床單和少年纖弱的身軀上,皮膚白嫩處照得愈發清透,斑駁處如同綻放的豔麗花朵。
衣冠楚楚的男人背光立在床邊,清點幾下剩餘的鈔票,然後随手一抛。
晨光的映照像是給這一幕開啟了慢動作,鈔票洋洋灑灑飄落在地上、床上,以及少年的身上,成為獨特的點綴。
畫面極其奢靡淫.欲。
顧承硯垂眸片刻,似乎并不留戀這幅美景,轉身離開。
隻是背過身,唇角勾起了個幾不可見的弧度,轉瞬即逝,連弗蘭都覺得也許是錯覺。
走到門口時,他淡淡地吩咐了弗蘭一句:
“把屋裡溫度調高點。”
·
耿諾醒來時,剛過了中午。
按照他的身體狀态,本不應該醒這麼早。
他是被餓醒的。
想起床,卻動不了,渾身像被拆裝重組似的,拆裝手法還極其低劣,每個零部件都無法正常運轉,哪哪都難受。
耿諾緩了好半天才恢複些力氣,艱難地撐起身,落在背上的鈔票随之滑落,起身到一半,他突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