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諾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想要推開他,可他哪裡推得動,自己反倒摔了個四仰八叉。
浴袍底下什麼都沒穿,耿諾顧不得疼,捂着屁股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跪坐在地上,卻不小心壓住了浴袍,領口敞到了肩膀,他又倉促地把浴袍拽起來,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充滿Alpha的雄性氣息讓他愣了一下。
對上顧承硯興味的眼神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變态!
可惜耿諾敢怒不敢言,隻能使勁用手背抹了抹嘴,扭頭對着旁邊“呸呸呸”。
上方傳來一聲低笑。
耿諾根本不敢擡頭看他。
顧承硯突然站起身,耿諾吓得趕緊往後退,縮在牆根兒。
别看他在皮克斯面前大言不慚地說了那一通話,真對上顧承硯,他還是條件反射地直打哆嗦。
這其中還夾雜着一些不可名狀的腰酸腿軟。
顧承硯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裝,比昨天正式一點,很有精英範兒,把他肩寬腰窄腿長的身材凸顯得淋漓盡緻,全身上下到處都一絲不苟,完全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耿諾被吓到了牆根兒,對方起身後卻一個眼神也沒分給他,徑直走向浴室洗澡去了。
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戲弄的小醜。
耿諾貼着牆,咬牙切齒地咒罵,拿起紙巾瘋狂擦拭臉頰和嘴唇。
他也想硬氣一點,隻是還沒想個三分,眼前便立刻浮現顧承硯抓着袁冰清的頭砸向茶幾的畫面。
顧承硯洗澡的空檔,有服務生推着餐車進來,把晚餐精心布置好,随後匆忙退出去了。
屋内一片寂靜,浴室的水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良久,浴室的水停了。
耿諾的心跳也要停了。
顧承硯裹着浴袍出來,耿諾還穿着那身浴袍,戰戰兢兢貼着牆邊罰站似的,不敢看他,卻時刻偷瞄他的一舉一動。
不小心對視上,下一秒便立刻若無其事地撇開頭,裝透明人。
偏偏顧承硯和他作對似的,來回從他身前經過好幾次,耿諾抓耳撓腮避開他視線,等他終于到桌邊坐下才松口氣。
狂鲨俱樂部給貴客們提供的餐食向來豐盛,鳌蝦海蟹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上好的奎甯牛排每日清晨從遙遠的伊泰萊星球空運而來;果蔬來自帝都最名貴的“一畝菜地”莊園,據說皇家特供的蔬菜水果都來自于這裡;古老的羅曼尼紅酒經過歲月的沉澱,一瓶就要幾十萬銀河币,但在這裡,僅僅是貴族們随意揮霍的飲料……
耿諾下午剛吃過,現在不餓,但看到這些美食還是咽了咽口水。
有好多東西他見都沒見過。
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突然察覺到顧承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
不需要深入解讀,也能看出來這個眼神是示意他過去。
招狗似的。
……狗都沒他聽話。
耿諾幾乎是小跑着來到桌邊立着。
有些拘謹。
顧承硯這會兒看起來挺和善,甚至問他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
耿諾當然搖頭。
顧承硯也沒勉強,一擡手将人摟到腿上坐着,耿諾回過神時,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鼻息噴灑在顧上将的臉上,吓得他瞬間屏息。
下一秒,高腳杯抵在他唇邊,顧承硯說:“那就陪我喝點。”
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強硬,耿諾雙唇緊閉,條件反射想扭開,卻更像要往顧承硯懷裡鑽似的。
或許正因如此,顧上将沒有生氣,隻是把掌心貼在他的後頸,沉聲道:“聽話。”
耿諾抓着他的浴袍前襟,小聲問:“不喝行不行,我陪您用餐。”
他怯生生的眼神十分惹人憐愛,顧承硯欣賞夠了,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意,說出的話卻十分無情:“晚了。”
高腳杯沿口撬開了他的唇,強硬地把酒灌了進去。
“唔……”耿諾撐着他的胸膛,卻絲毫推不開,被迫喝下又苦又嗆的酒,他以為昂貴的紅酒至少能有點葡萄味,沒想到那麼難喝,臉都皺成一團了。
些許酒液從唇邊溢出,顧承硯湊過去伸出舌頭舔舐掉,随後強勢地侵入耿諾口中,将殘留的酒液嘗了個遍。
良久,二人唇分,顧承硯頗為滿意地評價:“好酒。”
耿諾抓着他的前襟輕喘。
顧承硯撫摸他的臉,問:“現在想吃了嗎?”
耿諾看了眼桌上的美味佳肴,哪敢再說一個不字,紅着眼眶點了點頭。
他以為到此為止了,身後的男人卻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膛悶悶地震動,回頭,對上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顧承硯用拇指摩挲耿諾濕潤的嘴唇,面帶微笑地否決:“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