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内。
校醫看了看阿拉裡克的腹部,又看了看醫療ai出具的檢查報告,陰陽怪氣:“幸虧你來得早,不然就痊愈了。”以蟲族的自愈能力,這種皮外傷根本不在話下。
“行了,傷後處理得很專業,沒有感染也沒有後遺症。下一個。”
燕嶼的傷勢看起來沒那麼嚴重,但治療更麻煩,直接被校醫送進了醫療艙。校醫調試數據的時候,阿拉裡克還在追問孕腔有受傷嗎?
校醫:“沒有,真的沒有。隻是皮外傷,處理得專業而且及時,疤都不會留下!”
他沒好氣:“沒問題就走吧,我這忙着呢。”
阿拉裡克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我等一下他吧。”
燕嶼從醫療艙裡出來的時候,看見他還很驚訝。阿拉裡克卻直接了當地說:“這一次是我輸了。願賭服輸,之前的事都一筆勾銷。”
燕嶼搖頭:“我們也需要向你道歉,一開始挑釁你們的話,不是我們的本意。”
阿拉裡克略有點詫異,一開始他是有點惱火,但反應過來就知道是一場陷阱的誘餌。所以他也沒那麼憤怒了。對于敵人而言,誘騙敵人踏入陷阱,使用任何手段都不為過。
反正蟲族也不是沒幹過把人類婦女幼兒當誘餌,坑殺心急出錯冒險救援的人類軍隊的事。
不過蟲族不會在得逞後對失敗者道歉。
好奇怪的人類。
他看向燕嶼的右手:“你是個好對手。等又開戰了,我希望我能親手殺了你。”
如果真有一天又開戰了,依照溫莎中将的脾氣,或許你都走不出白榄聯大。燕嶼在心底默默想。
不過,從他的話看來,蟲族也是一心想繼續打的。真不知道這個大學是怎麼莫名其妙建立起來的。
他這麼想的,也這麼問了。
阿拉裡克一愣:“你們不知道?”
“或許上層知道,但學生沒有人知道。”不隻是燕嶼好奇,連出身大家族的夏凜月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阿拉裡克含糊其辭:“這是雄蟲閣下的意志。”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你們笃定還會繼續開戰?我以為雄蟲高于一切?”
“……”阿拉裡克并不理會燕嶼的試探,隻是搖頭:“但是蟲族渴望戰争、需要戰争。”
再問,阿拉裡克就變成了鋸嘴的葫蘆,害怕自己不小心透露出不該說的消息,幹脆就一言不發。燕嶼無奈,知道涉及雄蟲,這些蟲族就會把警惕心拉滿。
今天的目标已經達成,剩下的消息算是贈品,以後再慢慢解密也不遲。燕嶼打完一架還流了那麼多血,現在渾身疲憊不堪,決定還是早些回宿舍休息。
他提着一袋子夏凜月給他的醫療用品,試圖物歸原主。
夏凜月嫌棄:“裡面都是你的血,自己帶回去處理吧。”燕嶼之前滿手是血在裡面翻找東西,袋子裡面一片猩紅。夏凜月這個大少爺完全不想碰一下。
那行吧,回去洗洗當備用。
幾人就此告别。
等回到宿舍,燕嶼才放松下來。
他清洗着瓶瓶罐罐上的血迹,清涼的水緩緩在手上流淌,就像在給他的神經做按摩,使他不再緊繃。
在潺潺的水流聲中,他開始對一天的行動進行複盤,并對在群架中幾個亞成年表現出的性格進行分析。
阿拉裡克是領導者,驕傲到有些自負。眼下有紅斑的戈多魯莽,以雄蟲為行事準則。黃藍雙色眼瞳的桑蒂拉納謹慎聰慧,但在一行人中地位看起來不高……
等等,這是什麼東西?
他從袋子裡摸出一個小巧的、四四方方的白色物品,背面有字,是蟲語。學校下發的特制翻譯器開始自動工作,實時翻譯:“雄蟲信息素檢測試劑盒,生産日期為星曆1055年2月……”
燕嶼:?
他又翻過來,反複确認,眼神迷茫。
——這個所謂的雄蟲信息素檢測試劑盒上亮着紅色的信号燈!
“怎麼回事?”試劑盒身上的說明寫到,檢測是血液進行的。燕嶼确認這個檢測盒是裝在袋子裡的,接觸過的人隻有夏凜月和他。
夏凜月是沒有開放性傷口的,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