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衆人哄堂大笑,紫鵑更是笑的直打跌:“等到了京城,那包子隻怕綠毛有手梢子長。”
晴雯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思維總還是不自覺停留在前世裡,隻覺得京師去揚州近的很,因而讪讪的說:“哪裡想得到京師那麼遠。既然如此,我給嫂子多捎過去幾匹布就是了。”
這可提醒了黛玉,黛玉盤算着:“這一去時間往來有三個月,正好把京中的一些莊子收了租,再趕上給京中的各種相熟人家送節禮,前些日子莊子送了幾袋子紫糯米,熬粥喝軟糯,隻怕老人家喜歡,給外祖母和鎮南王老夫人送些去。”
晴雯在旁邊幫腔:“空船來回多不值當,不如去的時候載節禮之外再多些咱們揚州的蓮子、新鮮樣子的綢布、幹粽葉、糯米,去的時候正好趕上端午節,便在京城尋個鋪子寄賣了,等回來的時候空船再運些關外的皮貨之物、風幹肉,正好趕上揚州過八月半,百姓總要買些稀罕物件走動。”
紫鵑一指晴雯額頭:“真真這個丫頭啊!莫不是算盤精轉世的?!滿腦子的生意經,張口就來。”晴雯笑着說“哪裡哪裡”,紫鵑又想到别的:“對了,往家裡捎東西,你也隻捎物件,不捎銀财?”
這下又逗得大家樂,喜嬷嬷笑的眼睛眯縫:“這丫頭,莫不是個把件上的那個貔貅,隻進不屙?”
晴雯撓頭:“倒不是我吝啬,隻是我哥哥那個人,好賭,我嫂子有兩個月錢都藏着哥哥,不然被他摸了去,在懷裡踹不熱便進了賭坊老闆的鋪滿。要送錢過去可不是泥牛入海?若是心裡惦記我嫂子 ,那下回去京裡帶着便是了。”
紫鵑這才不笑話她了,隻說:“那你幫我看看,什麼樣子的花樣是最是新的,正好送去給家裡。”
晴雯舉手求饒:“好姐姐,饒了我罷,這針頭線腦的我瞧着就頭暈,放着現成喜嬷嬷這般大神你不拜,倒來找我這坐下善财童子,我是真真兒一竅不通。”
喜嬷嬷做的一手好針線,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審美情趣,她幫兩個小丫頭挑出了最是新的花樣子和布匹。晴雯瞧着果然比京中見的那些要活泛些。
就連晴雯這般對藝術一竅不通的人,瞧着那花布和衣服的樣式幾眼,也一眼能看出來,這些樣子和布匹花紋,甚至是紐扣的位置,都比京城的藥活潑,瞧着就有一股天高皇帝遠的自由感和生命力,這是京中所沒有的。
晴雯想起原來在賈府的時候,賈家的那些下人還在王夫人的授意下明裡暗裡的說黛玉穿的窮酸,真真兒是好笑,揚州可是為天下先,黛玉從揚州穿過去的衣服樣子,她們京城半年後才能流行。江南是全國的紡織業中心,揚州又是江南核心地域,無數的布匹店和織廠,女眷們花樣翻新的做着衣服,層出不窮的民間紡織藝術家在此彙集,哪裡就比不上京中那些鼠目寸光的土包子了?
果然那些衣服和布匹在京城的店裡寄賣的非常好,派過去的管事回到揚州後滿眼的興奮:“小姐果然高瞻遠矚,那些布匹到了布莊就被一搶而空,實在是頗得歡迎。隻是我們是寄賣,到底被布莊抽走了大頭,若是我們京中有店,可是賺得盆滿缽滿。”
晴雯眼前一亮:“姑娘,我有個主意!”
她的想法很簡單,自然是在京城開個布莊,售賣揚州的各種新鮮花樣,再配上她現代人的思維,哪裡不能所向披靡?
說出來以後黛玉卻沒有她想象中那般興奮:“若是此事可行,為何别的布莊老闆不行?”
這個難不倒晴雯:“自然是因為那些布莊家大業大,做出決定要慢得多,活計去揚州拉貨搜尋,再去京城找老闆拍闆,老闆說好,才從揚州進貨,這一來一回,當然京城比揚州晚半年流行、”
她眼中灼灼發亮,似乎看到一條登雲梯在自己眼前閃現,穿越女的金手指終于要點亮了嗎?時代的跨維度打擊終于要開啟了嗎?一部嶄新的時尚發展史終于要自己來書寫了嗎?林妹妹要被自己帶着走向建設流了嗎?寶哥哥算什麼?情情愛愛是什麼?我們的征途是發家緻富!!!
饒是一向鎮定的晴雯,也忍不住有些激動。彷佛看到了林妹妹被自己帶着開始了基建流,科學強國,一部愛情巨著深深被自己改寫成勵志雞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