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是同一批一起買的,根本沒區别,飛鳥徹羽也沒興趣給每個蘇生的東西起名字,倒是黑羽快鬥有這個閑情逸緻。
飛鳥徹羽給他掖好被角,理齊蹭的像鳥窩一樣的頭發。
“睡吧,好夢。”
飛鳥徹羽安頓好黑羽快鬥,折返回去,将貝爾摩德買的零零碎碎的東西一一分揀好,都分類放進冰箱裡。
——完整看一遍下來,全都是黑羽快鬥愛吃的。
最近要督促他好好刷牙了,飛鳥徹羽如是想到,不然把這些都在保質期前吃完的話,牙齒會爛光吧。
飛鳥徹羽将襯衫脫下來,卷成一團,丢進垃圾桶,泡進已經放好的浴缸裡。
水溫剛剛好。
任勞任怨的手套依次從浴室牆上的架子上,取下各種瓶瓶罐罐:
不論是魚尾還是翅膀,都是需要仔細保養的,不然羽毛會松散分叉,魚尾會掉鱗黯淡,更别說皮膚和尾鳍的保養更是重中之重。
【……不塗這個】
快鬥不喜歡這個味道,苦兮兮的。
飛鳥徹羽大爺一樣,枕在浴缸邊緣,享受五星級服務。
和鏡子内的自己隔空相望。
一樁樁一件件……
組織這邊,匹斯克搞出這種程度的失誤,足夠叫他們折騰一陣了。
貝爾摩德要去聖彼得堡。
潘多拉。
公安……
飛鳥徹羽盯着自己那雙晦暗的眼睛。
還有潘多拉和松田陣平……
啧。
祈禱警視廳明天爆炸。
鏡中那張别無二緻的臉,擠出一個猙獰地笑臉。
飛鳥徹羽伸手,手心貼上冰冷的玻璃,和自己手心相抵,下一瞬間,鏡中的自己掙脫鏡面的桎梏,和自己十指相扣。
鏡中的怪物探出腦袋,想要和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類耳鬓厮磨……
然後被飛鳥徹羽甩開手摁回去,隻好委屈巴巴地用眼神控訴他。
飛鳥徹羽從浴缸邁出,等浴巾給自己擦幹身體,披上浴袍,吹風筒烘幹自己的頭發。
推開門,和縮在門邊困得控制不住給周邊胡亂磕頭的小無賴對上視線。
飛鳥徹羽輕輕歎息,又将他抱起來,塞進被窩裡安頓好。
黑羽快鬥嗅嗅他發間淡淡的甜味,感覺很滿意,很是不見外地拱進哥哥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扯過一隻翅膀給自己蓋上,很快陷入夢鄉。
飛鳥徹羽把他額間的亂發别到耳後:
“睡吧。”
*
即使是被淩晨吵醒,也依然沒有影響黑羽快鬥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伴随着窗外清脆的鳥啼,黑羽快鬥在被厚重窗簾遮擋的幾乎不透光的卧室中睜開眼睛,剛剛醒來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完全沒有辦法做什麼高深的思考。
于是黑羽快鬥就開始盯着對面那張臉出神。
借着昏暗的日光,來來回回數着飛鳥徹羽那三粒殷紅的淚痣,和濃密的眼睫,好像這是什麼太有吸引力的遊戲,能讓沉迷其中,人樂此不疲……
咚咚。
是挂鐘管家催他上學了。
黑羽快鬥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完蛋要遲到了!哥哥哥!快起快起!”
飛鳥徹羽“嗯”了一聲,根本沒醒的樣子。
好吧,就知道他爬不起來。
不過黑羽快鬥也早就習慣他賴床了,從床上跳下來,咚咚咚地跑到洗手間,風卷殘雲般刷牙洗臉,又咚咚咚地跑回到卧室,猛地一把掀開飛鳥徹羽的杯子:
“哥哥哥哥哥快起床啦!先吃了早飯再去睡嘛,不吃早飯胃會爛掉的——今天早上有……”
有什麼不知道。
于是又丢下被子跑到廚房,今天的早飯是歐包配奶油蛤蜊湯,歐包是剛做出來新鮮的,蛤蜊湯在鍋裡熱着,黑羽快鬥各自嘗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然後又跑回卧室:“今天早上吃你喜歡的蛤蜊哦,快起快起!”
飛鳥徹羽已經坐起來了,現在披着一頭被黑羽快鬥弄得淩亂的頭發,表情麻木眼神呆滞。
——他之前連軸轉了四天,這才睡了半夜,爬的起來才是怪事。
黑羽快鬥一邊抓住他的袖子自己用力,一邊指揮手套執事也要幫忙,把飛鳥徹羽從床上拽了起來,推到洗手間洗漱。
剛剛起來但是腦子還沒清醒的飛鳥徹羽是這輩子最乖順的時候了,不臭臉不擠兌人,雖然也沒什麼反應但是任由擺弄,給人一種“難怪說是相由心生”而不是“多虧他長了張好臉”的欺騙感。
飛鳥徹羽收拾幹淨走到餐桌前的時候,黑羽快鬥已經吃完了,正在換鞋:
“哥我要走了吃完飯記得吃藥不許偷偷回去加班我走了要遲到了今天晚上記得來學校接我不說話就當是你默認了!”
說罷,根本不給飛鳥徹羽開口的機會,像是有人在後面追似的,沖出家門。
飛鳥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