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熒幕上的賽馬場氣氛異常熱烈,快到沖線時刻了。
攝像機的角度切得很近,幾乎能看到疾馳的7号馬脖子上跳動的大血管。
清水專注地盯着,11号馬落後7号一個身位,賽程還有三圈。
冠軍大約就在這二者之中抉擇了。
此時,清水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帶土先生帶的這位,不介紹一下?”
他早就注意到鼬,等不到帶土介紹,主動出聲。
“他什麼身份,配和議員說話。”
帶土慵懶地點上一根雪茄,說話聲伴随着一陣煙霧。
“無妨,我看這孩子......很有些......風韻。莫非是你的......?”
進門也不介紹,一表人才,還穿得很正式,試探試探什麼來路?
“大人見笑了,新得的,喜歡就帶上了。”
笑死,搞得那麼複雜,長得又那麼唬人,原來和我這些一樣是些家具陳設。不愧是須佐的人,眼神和品味都可以。老頭心裡一陣愉悅,既然如此,就是随便玩玩兒也無傷大雅。
“有趣......這小子,你說,這場馬賽,誰會赢?”
突然被Que,鼬有些慌張,他求救地看向帶土。
帶土專注地盯着熒幕,狀似沒有看他,又吸了一口煙,隻是微微點點頭首肯,示意他回答,藏在沙發裡的手卻握了握他的。
鼬心裡鎮定了一點,雖然不知道清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眯着眼睛盯了幾秒,說:
“我押7号。”
“勇敢的孩子,你可知道我押的是幾号?”
清水輕柔地問,心情似乎很愉悅。
“大人的事,我怎麼得知。”
“哈哈哈,真可愛啊,簡直是天真得令人憐愛。可是......11号才是我的馬手,怎麼辦,你和我好像意見不合。”
聲音裡帶着一點危險的意味。鼬感到一陣惡寒。
到底什麼意思,現在又怎麼辦,帶土?
還是......做自己嗎?
“那真是遺憾,我已做了選擇,隻是輸赢尚且未定,大人怎知,我也未嘗沒有機遇。”
那蒼老的眼睛裡有一絲驚喜閃過,緊緊盯着鼬精緻的側臉,眉眼間已經醞釀着濃濃的玩味神色。
帶土暗自發笑。
還說不會,這不是專業得很?
“We will see……帶土先生,氣氛這麼熱烈,要不要也割愛賭上一把?”
剩下最後一圈的時候,清水看着鼬的躲閃的眼睛這樣說。
“當然有趣,悉聽議員吩咐。”
帶土靠在沙發背上,一副纨绔子弟無所球謂的表情,心裡憋笑憋得想死。
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他從沒有做過這麼簡單的任務。
“那就說定了......輸了的話,帶土先生可不要怨我啊哈哈哈哈。”
“您說笑,物件而已。”
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
在說什麼,賭馬嗎?那麼賭注呢?話講一半,真是讓人搞不懂。
除此之外,這老頭抽的什麼煙啊,讓人有點暈乎乎的。
鬼鲛站在牆邊,也被煙葉的味道熏得有些不精神。貌似他們還在閑聊階段,沒說什麼重要的事情,鬼鲛盯着吊燈,意識有些遊離。
剩下最後一條直道,沖刺時分了。
7号馬還是領先大半個身位,11号雖然窮追不舍,但眼見不敵。
快要沖線,鼬盯着屏幕,心裡暗暗叫好,勝負已分了。
此時,清水突然舉起煙鬥,瞄準熒幕上的7号馬,嘴裡輕輕地說,砰。
終點前一刻,7号連人帶馬栽倒在地。
11号理所當然地沖上去,場内喝彩聲、驚叫聲交錯起伏。
帶土依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随意拍起掌來。
“議員,真是精彩。”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了,我實在投了很多錢,輸了的話,就怕要去甲闆上喝西北風了。”
“議員赢了當然好,我們這些人,不過總是給您這樣地大人物陪跑罷了。”
帶土冰冷地奉承着,卻絕口沒提剛才賭局的半句話。
“帶土先生謬贊了,老夫怎麼當得起......另外,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願賭服輸啊。”
清水端起茶杯,聲音裡透着一種揶揄的愉悅。
“這就難辦了,議員先生已經不缺好東西,怎麼真還惦記晚輩兜裡這點破銅爛鐵?要說别的身外之物,晚輩都是可以賠上些,隻是......”
上鈎了,但是不能直接收網。要想不脫鈎,還得先溜兩圈。
“君子一言九鼎啊,帶土君。”
清水貪婪地說,但還保持着友好。
他身體朝前探着,緊緊盯着表情疑惑的鼬,渴望的姿态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