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現在可以确定,沒什麼隐患。這樣就好辦了,一切等任務結束再說。
他和鼬沉默地趴在欄杆上,看了一會兒海。
轉頭間,帶土瞥見遠處的玻璃後,鬼鲛拿着個藥瓶準備走出來,似乎是正看着他們。他假意沒有看到,手摸上鼬的腰。
鼬剛要發火,帶土不動聲色地貼近他的脖頸。暧昧的距離間,呼出的熱氣像海浪一樣打在他耳垂上。
“老東西派人看着呢。”
鼬的身體軟下來,隻能任由帶土趴在肩頸後咬耳朵。又一陣海風吹來,他感到手臂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是因為冷還是不自在。
帶土照舊一臉矜貴的冷漠,心裡卻很得意。
鬼鲛最終是沒有走到甲闆上去。
奇怪的是,他确實也沒有找到那瓶磷蝦油。
當天晚上,三人又應邀赴宴。
神奇的酒廊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它仿佛有生命一般,褪去了昨日金色的牆壁和奢華的吊燈,反而蛻變成一幅日式莊園的樣子。細細的沙礫鋪滿庭院,石闆路旁甚至還有一條曲折的流水蜿蜒流過,草叢間點綴着鹿威。
鼬今天把一柄短刀藏在小腿襪側邊,刀柄随着走路微微磨蹭着他的皮膚,令他感到一種安心。
場内的全員都穿着傳統和服和浴衣。西裝革履的三人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幾個女人說笑着從他們身邊路過,紛紛駐足側目。
帶土無所謂地盯着其中一人,眼神如真正的登徒子,赤裸而危險。加之那可怖的燒傷的臉,吓得她花容失色,急忙拉着朋友們跑了。
昨日的包間藏在園林邊角的一叢竹子後,是一座亭子。
自來也一副江戶武士裝扮,正站在門口。看見三人,他皺着眉移開眼神。三位侍女上前欠身。
“請三位大人随我們來更衣,再去拜訪主人。”
“慢着,先帶這兩人去,我有話要問他。”
自來也攔住了想要帶領鼬的侍女。
帶土沖鼬點點頭。鼬颔首,老老實實跟在自來也後面。
“宇智波家已經堕落至此了嗎?”
到了一處隐秘的回廊,自來也停下來,質問鼬。
“大人......大人說笑了,我不認識您說的什麼宇智......”
“你還裝!鼬,富嶽知道你到這種地方來,會把你的腿打斷吧,真是不像話!”
“......還請您不要幹涉晚輩的事,有些事我實在難以對您講。”
鼬臉色有些難看,低下眼睛,不好意思看自來也的臉。
自來也恨鐵不成鋼之餘,又想起自己的苦衷,也是難以與人言的。難道這小子也是有什麼不得已在身?
“老夫我不知你到底所為何事。隻是如果你非要去,一定要當心清水......據我這幾天觀察來看,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貨色......于他,我隻是臨時推不掉的腌臜差事,頂多保他條狗命,但我和你父親可是老相識了。我是為你好的。”
“謝謝大人......還請您對家父萬萬保密此事。”
鼬的聲音低下去,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
自來也歎了口氣,擺擺手離開了。
換衣服讓鼬很為難。
浴衣沒有褲子,他的短刀無處可放,隻能勉強塞在腰帶裡。由于重量,那腰帶卻時而拽着和服的領口一起下墜。
他暗自罵了一句,隻能時不時端着腰帶。
還有,清水這老賊仿佛是故意的,他的浴衣比其餘二人都要鮮豔,花紋簡直類似女裝,穿在他身上頗為滑稽。
帶土隻掃了一眼,很快移開目光。
鬼鲛魔怔似的盯着,直到被帶土踹了一腳,才慌忙低下頭去。
他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帶土讓鼬做餌料,真的是好計謀。
不愧是長輩,果然高明。
晚上的進程,入席、吃飯、用甜點......一切都那麼順利。
除了清水的眼珠子快要粘在鼬身上。
老匹夫難掩欣喜的神色,再也未看身旁的兩個少年一眼,沒見吃幾口菜,清酒已經喝了一杯又一杯。
帶土仍舊一臉無所謂,神色自若地咀嚼海草,心裡考慮着得手後處死他的一百種方法。
鬼鲛和自來也站在屋角,看見鼬在那如探照燈般的眼神中食不下咽,悄悄歎息。
對不起了鼬桑。
“感謝帶土君割愛了。”
吃完飯的漫談環節,清水甚至無法忍受唠什麼閑嗑,匆匆敷衍幾句就想帶着鼬離席。帶土假裝不舍地打着太極,清水逐句已讀亂回,面上已經有些不快。
最終,帶土隻好裝出一副無奈又心痛的神情,扭扭捏捏地把鼬交到老頭懷裡。
鼬隻是低着頭,看不出情緒的樣子,專心扮演一個物件。
“好了好了帶土君,哈哈哈,我回頭一定補償你。”
清水挽着鼬,兩個少年遠遠跟在後面。
帶土看着鼬離開的身影,神情迅速回到那種麻木的平靜。
接下來,就看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