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達芙妮。”潘西突然打斷道,一臉嫌棄,“我覺得,她如果找不到舞伴,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因為她,有精神病。這麼多年她就收過一封情書,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達芙妮沉默了一瞬。
卡莉斯塔不可置信地哈了一聲:“你什麼意思,潘西,我很正常。你可以質疑我的長相,但你不能質疑我的性格。”
“不,我也要質疑你的性格。”德拉科舉起一隻手。
“這關你什麼事兒啊?”卡莉斯塔用口型罵了句滾。
“當然關我的事兒。我也是被你迫害的一員。”德拉科說。
“呵呵。”卡莉斯塔說。
“我可以随便舉例。”潘西說,“二年級洛哈特發的那張卷子,五十個問題,你輪流把每個斯萊特林學生的名字都寫了進去,害得我們的名字被記住。一整年都被那個繡花枕頭輪流點名。”
“……”
達芙妮像是想起了什麼:“哦哦對。還有,三年級,羅爾在休息室說自己的博格特可能是隻青蛙。你當時在吃巧克力蛙,就随手送了他一個。”
“……”
德拉科冷哼一聲:“一個暑假不寄一封信,在世界杯上竟然還敢嘲笑我的西裝,還問我能不能笑!”
“……”
西奧多坐在一邊,一邊用餐一邊旁觀着這場鬧劇以及坐在劇場中央捂着臉的卡莉斯塔·博克。
他猶豫了幾秒,最終選擇參與:
“那唯一一封情書。你說你沒說出來是誰寫的,也算保密。但其實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是誰寫的。”
“……”
卡莉斯塔把捂着臉的手狠狠往桌上一放。她死死咬着牙,抿着唇,好讓自己不笑出來而顯得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栗色頭發被發卡别在腦後,領帶胡亂地搭在脖子上。
“你們完了。真的。”
“你以死要挾我,我也不會去的,卡莉。”西奧多說。
“去你的吧。”卡莉斯塔說,“我跟你們講,你們根本不懂人性。”
潘西:“?”
“雖然平時好像如你們所說,但是聖誕舞會,這是聖誕舞會。你們就看着吧,絕對!會有人!來邀請我!”
卡莉斯塔摔下這麼一句,氣呼呼地離開了長桌。
“你們……是惹她生氣了嗎?”
她大步流星地走,過肩的栗色頭發在風中淩亂,不遠處的阿斯托利亞靠近了過來,默默問了一句。
達芙妮向她妹妹搖了搖頭:“這種情況。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好了。”
……
達芙妮說得沒錯。但即使卡莉斯塔不再滿心報複性惱怒,她也必須頭疼自己甩下的那句話。
而霍格沃茨就像是突然變成了某種場所——她不管去到哪,都會有人在向某人發出邀請。而和弗朗西斯一碰見,不需要她開口,她就會聽到熟悉的那句:
“你怎麼知道,我有舞伴了?”
而卡莉斯塔一旦翻個白眼而沒有及時逃走,就會觸發下一句:
“你怎麼知道,尤妮娅是我舞伴?”
不僅如此,整個城堡在臨近聖誕節的日子裡,似乎決心展示出城堡的最佳風貌。學校裡張燈結彩地布置起來,大理石樓梯的扶手上挂滿了冰柱,禮堂裡慣常擺放的那十二顆聖誕樹上裝飾着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從閃閃發亮的冬青果到不斷鳴叫的活的金色貓頭鷹。盔甲都被施了魔法,隻要一有人經過就會演唱聖誕頌歌。
而卡莉斯塔。非常恐怖的事就這麼發生在她的頭上。這一周在她和達芙妮一同上下課時,總是出現這樣的情況——達芙妮撞見想要邀請她的人,被迫接受對方衷心希望的表達,卡莉斯塔則站在一邊。偶爾還會有潘西陪她,但潘西的舞伴早就确定了。
一個星期就這麼過去,周天的傍晚,卡莉斯塔生無可戀地坐在長桌上,連面前的小羊排都沒有了心思品嘗。
“達芙妮呢?”卡莉斯塔看見走過來的潘西,順嘴一問。
潘西露出一個迷一般的笑容,一邊坐下,一邊指了指長桌的另一邊。
德裡安·普塞和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站在斯萊特林長桌的盡頭處。普塞比達芙妮高了半英尺,棕褐色的頭發微微卷着,臉上挂着很深的微笑。至于達芙妮,很難說她現在是什麼表情,而卡莉斯塔以這種描述來定義——她就像一隻要面子的貓,雖然很想要那片貓薄荷,卻還是微微眯上眼睛讓自己不去看它!
卡莉斯塔張大了嘴,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她對潘西說:
“你知道上回我見到她們兩在一起還是霍格莫德周,我和達芙妮還有利亞談論他,被他聽見了!”
“也許他正是當時被達芙妮吸引了。”潘西一臉司空見慣,“你們當時在說什麼?”
“說他好可憐,沒人約會。”
潘西張了張嘴,似乎很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
過了一會兒,達芙妮從長桌那頭獨自過來了。她抿着唇,眼睛卻微微閃着光,在卡莉斯塔旁邊坐下。
“好,現在,告訴我。達芙妮,你答應了沒有?”卡莉斯塔其實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達芙妮點點頭,一抹紅暈染上她雪白的皮膚:“真不敢相信。我還以為經過上次他會讨厭我呢。”
“梅林。”卡莉斯塔焦頭爛額地抓了抓頭發,“我就不該說那句狠話,現在我的自尊心已經像被炸尾螺燒死了。”
達芙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其實還有布雷斯。說不定他會邀請你呢。”
“他那副挑剔樣兒,”卡莉斯塔悶哼一聲,“接受我的邀請的概率都和麥格教授跳踢踏舞一樣,更别說邀請我了。”
潘西贊同地點點頭:“你是沒看見,今天上午他剛出休息室,有個拉文克勞的女孩想邀請他。真夠有膽的,長得也挺好看的——可惜布雷斯這人太爛了。”
卡莉斯塔嘲笑地說:“挑來挑去到最後沒人和他一起就開心了。”
“不需要你擔心。謝謝。”布雷斯的聲音像鬼魂似的飄了過來,卡莉斯塔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布雷斯正從桌上拿葡萄果汁,朝她敷衍地微笑着。
卡莉斯塔回應了一個敷衍的笑:“我懶得擔心你。”
“是啊,因為你還得擔心擔心自己呢。”布雷斯說,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弧度中滿是狡黠意味,
“聽德拉科說,某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怎麼說的來着?哦,咳咳‘你們根本不懂人性!這是聖誕舞會!絕對!會有人!來邀請我!’,那麼結果如何?”
“……”卡莉斯塔很想撒謊,但很可惜,兩個證人都在旁邊,隻好保留了一絲尊嚴地沉默。
布雷斯見她沉默,笑意盎然,轉身離開長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