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去了手冢國光才發現裡面别有洞天,帶着濃郁京都傳統美學設計,店面内的色調主要以米色,淺木色和暖色燈光為主。牆壁上用着藝伎圖繪,武士刀等元素點綴着,裡面的服務人員全部身着簡約和服招待着來客。
右京領着人進去,與迎面正在送别客人的一位氣質出衆的婦人對上。
那位婦人是這家店鋪的老闆娘,主要操持着這家店的生意。右京向她詢問是否有空餘的包間。
“有,你之前常過來的那個包廂現在就空着”婦人熱情招待着,這家店的老闆娘跟右京是老相熟的朋友了,借此他們這樣臨時過來沒有預約的情況才能還有包間用餐。
右京見到店裡客人衆多,也沒有讓人過多招待,輕車熟路的帶着手冢國光往包廂裡去。
兩人點好菜後,總算是遇上了可以面對面好好交談的時刻,右京這才向手冢國光提起了他的敗訴經曆。
他張了張口似乎在組織着從何開口,“我成為正式律師後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強——奸案。”
右京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手冢國光瞳孔發緊,随後他見到了右京最為無力的一面。
從右京話中,手冢國光得知他一開始上任,就接手了這個人人都不想觸碰的燙手山芋。
即便也有前輩提醒他,讓他遠離這個案子,但是看到當事人,這場不幸的受害者,那對母女,右京于心不忍。
當時的他隻是一個新人菜鳥,他想要是他都拒絕了的話,她們還會碰上哪個願意接手的律師嘛?
但是前輩們的經驗是有迹可循的,強——奸案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律師能夠處理得了的,即便是經驗充足的律師都需要謹慎接手。
取證難,加上被害者的陳述,調查涉及的言辭證據主觀性太強,這兩點就夠讓律師們難以辦理案件。
最讓一衆律師都避而不見的是這類案件中潛藏的入刑風險,取證時證人證言很難把控,非常容易不小心就涉嫌僞證罪,從而導緻接案律師因僞造證據罪被判刑。
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帶着被侵害的幼小女兒前往醫院或者警局做鑒定,在案發後第一時間報案,保留被強迫的證據,而是過了間隔了好幾天後才出來聲讨尋求法律援助。
這基本上訴訟勝利已經渺茫了,見到悲痛無助的女人與醫院裡笑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右京承載着他們的期盼與希冀走上了法庭。
即便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果,當庭對峙,因證據不足敗訴。窺見犯罪分子眼裡的得意,右京至今無法再重新面對那對母女。
縱然她們并沒有責怪他,她們知道他是唯一願意來幫助她們的好律師。
但是這場案子過後曾一度讓右京有些低迷不振,在那段時光裡他也曾懷疑過自己是否能夠做好律師工作,他重新審視了律師這個職業。
相熟的前輩也有好言勸告過他,畢竟不是所有的官司都能打赢的,入行久了就會明白了。
畢竟也是見過一些風浪的前輩,在他看來這場敗訴的結果已經算是還好了。
當時右京選擇幫助的母女要是中途“叛變”,到時随便一個不負責的口供加上推搡些什麼給辯護律師,這都能夠讓右京吃上牢飯了。
“那你後面又是為什麼選擇繼續做律師的?”手冢國光聽聞右京當初因為這個案子懷疑,甚至有些逃避這個職業工作,他好奇是什麼因素又讓右京留了下來。
“因為下一個案子。”
右京那位相熟的前輩很理解他當時的心境,于是就給他安排上新的案子,讓右京忙碌起來,不要去想太多上一個案子的事,轉移他的注意力。
在他的好意引導下,與新案子取得的成功,也讓右京重新拾起信心。
案子的勝訴,讓右京看到了被侵權者、受害者看到希望時的笑容。
這使他明白了勝訴不隻有自己收獲的成就感,更是承載着他人的期盼,承載着可以訴訟不公、尋法有道的希望,他希望他能夠這樣的笑容多綻放,這是他的職業覺悟。
所以後續面對案子那怕可能會輸,但他不想在看到自己當事人求法無門時的無助。
同時對于那位前輩所說:入行久了就會明白,這句話也讓他想看看自己入行之後會明白什麼,會成為怎樣的律師。
“職業覺悟...”手冢國光嘴裡呢喃,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