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乖巧不了。”砂金歎着氣說,“我剛剛把匹諾康尼的‘家族’惹了,一會和他們對峙,估計會惹得再多一點。一旦到達了某個阈值,我被你妹妹判定為‘對公司不利’,一不小心被她殺了——”
砂金停了下,微笑着問真理醫生:“你會為我哀悼嗎,教授?”
真理醫生雙手抱在胸前,冷冰冰地說:“不會。”
“意料之内,真是冷漠啊。”砂金聳聳肩,站起身,略微帶着點笑看着真理醫生,輕聲道,“所以作為合作夥伴,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一點關于那就妹妹的消息?比如她有什麼能力,走的什麼‘命途’,喜歡什麼食物,有什麼興趣愛好——”
越說越離譜了。
真理醫生冷冷地看着砂金,輕聲說:“你活該死在我妹妹手裡,該死的賭徒。”
砂金笑了起來,指尖靈活地動了下,提起了真理醫生擱置在桌上的書,塞到他懷裡,輕松地說:“幫幫我啊,教授。我現在真的特别,特别怕她。”
從砂金的瞳眸裡看不出一絲恐懼,真理醫生懶得和這個套不出真話的家夥多說,擡腿往門外走去,輕聲說:“星期日想找你談談,跟我來。”
“好。”砂金笑了下,跟着真理醫生走出門,剛走到門邊,就見真理醫生忽地回頭,狠狠一肘把他摁在了門框上。
“怎麼了,教授?”砂金喘着氣問,還帶着點笑意。
“你如果真的對我的妹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我不會放過你的,該死的賭徒。”真理醫生輕聲說,“我會揍你的。不開玩笑。”
“啊哈。”砂金笑了一聲,輕松地看向真理醫生,說,“你不怕你妹妹弄死我,反而擔心我會傷害她?你是不是搞錯了,教授。”
“你的運氣很好,賭徒。”真理醫生輕聲說,“安塔終日泡在數據和實驗中,不谙世事——我也沒打算讓她懂太多。如果你敢騙她……”
“輕而易舉,是不是?”砂金漫不經心地說。
真理醫生冷淡地凝視着這雙黃、紫、藍三色交織的雙眸,一動不動。
“放心,教授。我對安塔沒有這方面的興趣。”砂金輕輕擡手,推開真理醫生,走到他身邊,笑着說,“畢竟我隻想完成任務,僅此而已。”
砂金順着走廊走了幾步,就聽身後的真理醫生開口說:“時間靜止。”
砂金頓住了腳步。
“這是安塔來自母星的能力。”真理醫生走到砂金身邊,卻沒有看他,“她能控制身邊一定範圍内的時間,當時‘公司’看中她這點,将她納入‘危機幹預部’,挂名于博識學會。”
砂金看向真理醫生,忽地想起了安塔同色系的瞳眸和發色,不由得笑了下,略帶些調侃地問:“憑借靜止時間的能力進入‘危機幹預部’啊……這種事,是她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一部分是猜的,”真理醫生停了下,淡淡道,“另外一部分,是我來到博識學會後,側面證實的。”
“哦,原來如此。”砂金輕快地說,笑着走到真理醫生前面,對他揮了揮手,“多謝你啊教授。說實話,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好奇,你和你的妹妹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對她有這種奇怪的态度……”
看着砂金的背影,真理醫生停了會,輕輕閉了閉眼。
之前發生的事麼。
……
“……博識學會的成員由博識尊挑選,‘公司’怎麼可能做主讓你加入?況且就憑你在我們星球上接受的落後教育——”
“可是公司已經答應我了,哥。”
年幼的安塔跪坐在破舊的木床上,平靜地注視着坐在書桌前的少年真理醫生,看他一點點冷靜下來,走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
“如果我能加入‘公司’,我就有錢了。你就可以離開母星,去更遠的星球學習。”安塔擡頭,紅褐色的雙眸對上紅褐色的,在窗外偶爾爆炸時亮起的光線下明明滅滅。
“……我的哥哥,一直都是天才。”
……
“怎麼了,不是說好要陪我去見那個耳朵後長着雞翅膀的家夥?”砂金回過頭,輕松地說,看向真理醫生,“怎麼站着不動了。”
“抱歉。”真理醫生回過神,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砂金脖頸上一圈深色的奴隸烙印,平靜地說,“現在就走。”
……
安塔閉了閉眼,仔細感知了下砂金的動态,紅褐色的眸子中泛過一絲冷光。
——一個系統時前,安塔通過“系統”察覺到“砂金”已被其他“星神”控制,有極大概率失去自我,損害星際和平公司的利益。
所以,她來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