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爾隐約能感覺到,自己似乎和角色卡有着某種聯系。
正打算離開這裡,順着這種聯系進行嘗試,再看看其他新出現的功能,身後夜翼的聲音忽然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也許……回家?我想我應該不太适合出現在其他人面前?”艾瑞爾指了指自己的臉。
那張臉本就不像活人,現在額頭上多了個彈孔不說,還沾滿了半凝固的血,那雙眼睛倒是不像先前那麼死氣沉沉,卻反倒讓他看上去更加瘆人。
夜翼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說:“警察會去你家搜查一些相關證據進一步調查。”
剛剛的一切都和維爾特夫人有關,艾瑞爾這幾天的行蹤又不是什麼秘密,警察接下來的搜查目标顯而易見。
艾瑞爾認為他說得有道理。
“那就找個橋洞?”
“……跟我走吧,我正好有些事想問你。”
現在案子看似告一段落,可事實是,那些貨物、那艘貨船的來源和真相仍然沒有頭緒,唯一了解它的維爾特夫人又死了……于是,艾瑞爾就成了重要線索之一。
不僅是為了問清楚情況,更重要的還是檢查艾瑞爾的身體——他與之前古怪的儀式有關,也許能從他身上,找到一點關于那顆頭骨、那批貨物的相關情報。
等一切結束,夜翼會把艾瑞爾交給警察——關進監獄,或是安排好他如今的社會身份,警方都能做得很好。
“好啊,謝謝你。”
艾瑞爾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回身走向夜翼,順便扶了對方一把。
【你是白癡嗎,别忘了你是個才殺過人。】
“我沒有殺死她。”
維爾特夫人是主動撞上刀尖的。
【那要來打個賭嗎,看他接下來會不會相信你——我賭不會,因為你是個該死的怪胎。】
“說這話之前,你應該先擦幹淨血。”
剛從通道中走出來,檢查過裡面維爾特夫人屍體的紅頭罩聽見這話,隻當艾瑞爾在對夜翼辯解,不屑地戳穿道。
接着,又繼續逼問:“我注意到她身上有一些‘漂亮’的花紋,那也是你做的?”
“我找到她的時候——”
“這個我們等會兒再讨論。”夜翼沒說信還是不信,隻是打斷了他們的争執,“先離開這裡。”
他已經聽見警察下來的動靜,這裡接下來可以交給他們。
紅頭罩對此持有不同意見:“要我說,就直接殺了這小子——他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都不一定是‘明格斯·維爾特’,不想再出什麼意外的話,把他埋回土裡,就是最好的做法。”
“他是對的。我不是。”
艾瑞爾輕描淡寫地坦白道。
這本就不是什麼需要隐瞞的事。
“我的名字是‘Ariel’。”(1)
誰知,他們的反應卻和艾瑞爾想的不太一樣。
“你是女孩?”
夜翼滿臉驚訝。
連紅頭罩也一時沒說話。
艾瑞爾愣住了,不太明白為什麼兩人一聽見這個名字,就認為他是女性。
正想給出否定答複,可他突然轉念一想,現在的身體不是他的,他又沒有任何記憶,那麼,這兩人的猜測……也許,說不定,大概……有參考價值?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遲疑,腦袋裡那個聲音越發惱火起來:【你想做什麼都随便你,但别帶上我——見鬼,扔掉記憶的時候,你順便把腦子也一起丢掉了嗎,‘小美人魚’?!】
艾瑞爾:“……不,我是男的。”
雖然聽不懂諷刺,但這種反應,原來的他應該就是男性。
【我受夠了。既然已經拿回骨灰,那就去直面問題,别在這浪費時間,玩什麼偵探遊戲!】
聽到“骨灰”這個詞,艾瑞爾的腳步微微一頓。
一旁的夜翼正通過通訊器聯絡神谕,注意到艾瑞爾的停頓,分心回過頭問了句: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有點不舒服。”
艾瑞爾攥緊掌心裝着骨灰的瓶子,第一次選擇了說謊。
“應該是身體出現了什麼變化……畢竟,那些根莖裡的東西現在應該還在我的血管裡。”
“好吧,看來我們得先給你做個檢查。”
話是這麼說,等到他們離開地下,卻沒有直接去醫院,或是任何看上去和“檢查身體”有關的地方,而是一條陌生的路——
【臨時基地所在的方向】
艾瑞爾不知道什麼臨時基地,但現在暴雨已經停下,他不介意路上多花一點時間,更别說到了半路,紅頭罩還提出和他們分開。
“我再去一次維爾特家,看看你之前落下的地方。”
抛下這麼一句,紅頭罩便揚長而去。
摩托車很快呼嘯着消失在街道盡頭,連同那個鮮豔的腦袋一起。
夜翼沒在意。
他早就習慣了傑森的行事風格,可正要繼續前往基地,就聽見艾瑞爾遲疑地說:
“不好意思,我們能不能……稍微停一下?”
夜翼回頭看向身後,隻見艾瑞爾皺着臉,一隻手死死捂着腰腹的位置,一副十分困擾的樣子:“裡面的東西……流出來了。”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