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利益摩擦有矛盾實在正常,就連武當山上的小孩子還有因為搶不到心儀的木劍而互相咬的。
但如果能想辦法将江湖正邪派别之間的矛盾淡化或是轉移到民族仇恨上,江湖武林一起驅逐鞑虜,豈不快哉?
歸根到底還是她不夠強大,趙煊歎了口氣低下頭。
一旁的陳友諒發現她手中的書又換了,從之前的《呂氏春秋》變成了《孫子兵法》。
可愛的沒有攻擊性的外表帶來的迷惑性已經煙消雲散,畢竟陳友諒見過這位小姐捧着《韓非子》看的開心時面露笑容,誰家好孩子看這玩意。
趙煊回師門時已經深夜了,雖然已經習武幾年她仍然披上了厚厚的披風,擔心寒氣入體再把寒症激發。
推開小院子的門,趙煊聞到了一股香味。
睡前能喝一碗熱乎乎的甜湯是很幸福的,周芷若坐在一旁在燈下慢條斯理的做着針線活,也不知是出于什麼奇怪的勝負欲,她如今的針線活已經做的比山下賣貨的繡娘還要好。
“别做了,傷眼睛的。”趙煊勸道。
“無事的,很快這衣服就要縫完。”周芷若猶豫了一下:“小姐,今日的劍招比試,你又勝了宋師兄?”
趙煊嗤笑一聲:“師父說想要兩位弟子上前展示所學,我便參與了,再說,我勝了他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趙煊最近參與武當三代弟子的活動多了,具體表現為出現在一切可以比試的場合然後拔得頭籌碾壓宋青書。
“我既不是逞強兇狠,下手也有輕有重,宋師兄不會心生怨恨吧。”趙煊的臉上帶着愉快的笑容。
周芷若的眼中帶着小心翼翼:“小姐,你是因為我才針對宋師兄嗎?”
“是也不是,我就是覺得他當日道歉的不夠誠懇,沒有任何悔過之心。”趙煊答道。
周芷若想起了當日的情景:“宋師兄道歉時,似乎很擔心我不接受,當着師叔師父的面,他看似誠懇,但我絲毫感覺不到他的真誠。”
“我不覺得一頓闆子就能好讓他有悔過之心,他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趙煊放下幹淨的碗:“而且怎麼能說我是針對呢,是他太弱了。”
趙煊也是千嬌萬寵作為老爹的掌上明珠長大的,天之驕子也好少年英豪也罷她看過不少。
趙煊覺得這位毛病不少的宋公子太讨厭了,就由她這個人中龍鳳親自出手。
“他太自以為是了,喜歡應該是滿心歡喜想要長長久久在一起吧,若是真的喜歡他怎麼會舍得折辱自己的心上人,将人作為彩頭呢?”
“若他就是這種不知好賴的壞東西就更遭,禮義廉恥都不知讀到哪裡去,被這種人喜歡隻會受傷。”趙煊雖然沒有喜歡過人,但她有很多哥哥姐姐,也見過很多不幸福的夫妻。
周芷若楞了一下,這些話是她之前從未聽人講過的:“小姐不用擔心,我不喜歡宋師兄。我覺得,他也不是心悅我。”
周芷若的臉上浮起一團紅暈,窮人家的女孩子有的再過幾年便成婚了,談什麼喜歡心悅讓她有些害羞:“其實我與宋師兄聊天的機會并不多,也沒說過幾句話。”
“很多時候我隻是站的遠遠見過他幾面,或是點頭時笑過幾次,也許因為我這麼做他才誤會了吧。”周芷若分析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也并不了解我,他是否心悅的,隻是那時安安靜靜注視着他的我呢?”
趙煊想象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皺起眉:“這算什麼,喜歡一個漂亮的注視欣賞他風采的景色嗎?”
兩個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半大姑娘聊這個,沒有聊出結果但第二天兩人雙雙起晚了。
當從睡意朦胧的小徒弟那得到這樣的疑惑時,舉着菜包子的殷梨亭也陷入了沉默,他不由得反思了一下:之前與曉芙妹子訂婚兩三年時,他也是這麼不了解她的。
他喜歡的究竟是曉芙妹子,還是隻是他眼中所看到那個沉默寡言笑盈盈望着他的姑娘?
除了年少時的情愫外,是否大多是自己的想象呢?
看着氣鼓鼓又很疑惑的小徒弟,以師父的身份帶入一下,殷梨亭覺得這樣實在是不應該,平添了好幾分歉意:“孩子們,師父不是個好榜樣,師父也有這種壞毛病。”
殷梨亭看着兩個可愛的土地又不免擔心,他的徒兒如此乖巧,若是遇到了這種見到女子不甚了解,隻是按照自己想象的男子,怕是要吃愛情的苦頭。
這回安慰的人變成了趙煊和周芷若:“沒關系的,師父。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就說明有進步呀。”
至于殷梨亭那在萌芽中就斬斷的初戀單相思情,兩個徒弟都默契的沒有提起。
半個時辰後,一個眉心點朱砂的年輕女子上了武當山:“我是峨眉門下的弟子,特來武當求助。”
就在趙煊覺得這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很熟悉的時候,那女子的目光已經緊緊鎖定了前來的殷梨亭:“殷六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請你一定要出手,我師妹被魔教的賤人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