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哥，這也太厲害了吧！”

雪村夜芙抱着一顆嶄新的排球躺到了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擺着一台正挂着視頻通話的電腦。

手中的排球上用記号筆龍飛鳳舞地簽着好幾個名字，是上一屆世界排球錦标賽冠軍隊的親筆簽名。

電話那頭，穿着運動衫的雪村遠岱正在晨跑，聽到耳機裡傳出來妹妹興奮的聲音，自己也跟着彎起了嘴角。

“那當然厲害啊，畢竟是你哥我啊。”

手機翻轉到正面，雪村遠岱對着屏幕做了個鬼臉，想要更加逗妹妹開心。

“但是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居然是要把這顆球送給别的男孩子啊，”話鋒一轉，雪村遠岱想到這個又有些傷心。雪村夜芙好不容易找他要東西，結果居然是給别的男孩子的畢業禮物。

“放心啦，他那種排球癡，肯定會把這顆球供起來的啊。”雪村夜芙想象了一下影山飛雄收到禮物的樣子，嘴角不由地彎起。

“夜芙，剛吃完晚飯不要直接躺在沙發上，要适當運動知道嗎？”

廚房裡，雪村成原本正洗着碗，忽然瞥見爬上了沙發的雪村夜芙，不由地舉着沾滿泡沫的手，走到廚房門口提醒她。

雪村夜芙吐了吐舌頭，從沙發上爬起來，手中的排球抛起又穩穩接住。

“那剛好，夜芙啊，哥哥要找爸爸說點事，你去接替他老人家洗碗吧？”

雪村夜芙爽快地應下了，把球收到了自己房間，然後去廚房把雪村成置換了出來。

雪村成洗幹淨手，坐到了視頻電話面前。

雪村遠岱看到屏幕裡的人換成了雪村成，收起了剛才面對雪村夜芙的寵溺，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爸爸，再過一個多月夜芙就是初中部三年級生了。”

“關于她要申請入學的高中，您有什麼想法嗎？”

“……”

雪村夜芙在廚房哼着歌洗碗，腦子裡能想到的都是近在咫尺上事情，還全然不曾替自己考慮過更久以後的未來。

說起來，下周在仙台舉辦的縣内新人選拔賽，是影山飛雄畢業前能打的最後一場排球比賽了。

等到他畢業以後，他們或許……就再也不會見面了吧？

想到這，雪村夜芙哼歌的聲音漸漸輕了下來。

幾天後的下午，最後一節課剛剛結束。

來不及等老師拖堂布置完作業，雪村夜芙抱着自己的背包從二年級四班的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因為雪村夜芙的成績一直沒有讓人擔心過，授課的老師對她的這一行為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的背包裡塞得鼓鼓的，那顆簽名排球被小心翼翼地包好收在裡面。

背着包跑到了學校路口，一早約好的計程車已經等在了外面。

“麻煩去仙台體育館，謝謝。”雪村夜芙在後排上了車，關好車門，對司機說着目的地。

“好的，系好安全帶哦。”

仙台體育館内，兩支隊伍的比分咬得很近，目前已經來到了 19：20。

在輸掉第一局比賽的情況下，北川第一的第二局也僅僅隻領先另一支隊伍1分，場内的氣氛顯得有些焦灼。

北川第一的教練皺着眉頭坐在場下，眼睛死死盯着場上那個号碼為“2”的身影。

刁鑽的給球時機、迅捷的反應速度、對對手敏銳的觀察能力——影山飛雄無疑是一個個人能力很出色的二傳手。

但是個人能力的出色，并不代表他一定是一個優秀的二傳——至少在北一教練的眼裡不是。

在北一教練眼中，顯然影山還是不明白應該如何去遷就自己的隊友，或者說，因為天才與生俱來的傲慢，他生來就無法理解普通人的局限性。

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确實是隔着鴻溝的。

19：21。

20：21。

……

22：22。

影山飛雄看着分數牌的變動，看着對方球隊又拿下了一分，使得雙方來到同一分數，心裡的焦躁不斷地增加。

輸了的話，就要在這裡止步了——他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影山飛雄短暫地陷入自己的思緒，他身邊的隊友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他搭話。

畢竟對着影山說“不要介意”“下一球一定可以”這樣的話，隻會适得其反，所以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他沉默。

哨音吹響，比賽繼續，對方發球。

兩邊的體力都已經消耗了很多，北一的自由人艱難地接下了這記發球，但卻沒能把它送到最好的擊球位置。

“抱歉！”

“别在意！”

“這邊！”

影山飛雄跑位到了球場右側球的下方，快速分析着場上的形勢。

對面的攔網把北一的攻手盯得很緊，幾乎能跟着同時移動。這種情況下，一般的扣球隻會被毫無疑問地攔下，隻有這個時候，在那個位置才有可能得分——

手指觸球，影山飛雄将球送到了他認為最有可能擊球得分的時機點。

但是北一的攻手眼睜睜看着球從他們預備擊球的位置穿過，沒能抓住影山給出的機會。

球落地了，哨聲吹響。

北川第一比分被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