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子也太明顯了吧,到底在隐瞞什麼啊?”
雪村夜芙放下手裡的課本,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
绯紅一點點從脖頸向着臉頰蔓延,影山飛雄到底還是從背包裡拿出了那顆球。
“這個是……我準備的畢業禮物……”
影山飛雄小心翼翼說着,一邊緩緩把球遞過去,一邊觀察着雪村的表情。
雪村夜芙接過這顆球,手腕轉動着它,然後看到了上面寫着的字。
看到“影山飛雄1号”那一刻,忽然間也笑了出來。
真是的,确實是排球笨蛋會做的事啊。雪村心想。
看到雪村夜芙的笑,影山飛雄手足無措到想要逃離,結果就聽見雪村問他:“不解釋一下嗎?”
“這個……是我打春高四分之一決賽時候用的排球。”影山飛雄指了指雪村手裡的排球,一字一句地說着。
忽然他又有些沮喪,“雖然還是輸了,但已經是我迄今為止,拿到過的最好的成績了。”
聽到這裡,雪村夜芙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看着這顆球的目光帶上了幾分認真。
而影山飛雄還在繼續說着話。
“但是以後,我還會打更多的比賽,還會有很多球的。”
“等我拿到了更好的名次——春高的冠軍,或者是……世界的冠軍。”
“我可以把它們全都送給你嗎?”
排球對影山飛雄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赢下比賽也是。
而對他意義非凡的比賽排球,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它們都送給雪村夜芙。
雖然連他自己也還說不清為什麼。
但是單細胞的思維方式相當簡單,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在影山飛雄這樣認真的問話裡,手足無措的就變成了雪村夜芙。
“可、可以吧……?”
雪村低着頭看着手裡的“影山飛雄1号”。
字寫得醜醜的,名字也看上去很傻——明明一切都很好笑,她卻莫名鼻子有些酸。
“世界冠軍什麼的,真是會說大話啊,”雪村努力笑着掩飾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但是說過的話,一定要做給我看啊。”
影山飛雄聽到雪村肯定的回答,不禁松了口氣,嘴角也不自覺彎起,然後用力地點頭。
他一定會做到的。
……
半個小時後,偉大的未來世界冠軍還在和高中數學題做着鬥争。
影山飛雄好不容易寫完了一道高分題,擡頭想找雪村要誇獎的時候,才發現她不小心睡着了。
手臂抱着屈起的雙腿,腿上放着那顆名為“影山飛雄1号”的排球。
閉着眼睛,下巴放在球上,雪村維持着這樣的姿勢靠着牆合上眼睛睡着了。
她的臉頰還有些微紅。
今天的畢業日實在是太累了,趕來烏野以後也沒有省心,甚至還自己練了會兒球。
影山飛雄不自覺放下了手裡的卷子,無法自控地安靜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很久。
等到休息室外傳來有人經過的腳步聲時,影山飛雄才驚醒,然後注意到雪村隻穿着單薄的一件長袖衫。
初春的季節,還是很容易感冒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的影山飛雄立刻站了起來,找到了雪村存放衣物的櫃子。
結果一打開,那件貼滿了貼紙的北一外套就落到了他的手裡。
影山飛雄下意識地拿起外套去看上面的貼紙,目光一下子就被背後幾張上寫着的字吸引了。
貼在外套前襟和袖子這些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的貼紙,大部分都是些“畢業快樂”之類的祝福。
但是……背後那些表白的貼紙也太過分了吧?!
憑、憑什麼,他們可以對雪村說這樣的話?!
無理!太無理了!
影山飛雄抿着唇,有些不高興地抱着雪村的外套翻來翻去,越看那幾張貼紙越覺得煩躁。
他忍不住伸手,偷偷把其中幾張揪了下來。
它們自己掉的。
自己不小心掉的,貼得太不牢固了所以會掉,這是有可能發生的。
影山飛雄這麼想着,又揪了幾張揉成團捏到了手心裡。
然後最後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過分的話後,影山滿意地把雪村的外套疊好放回櫃子裡。
他不是很想看見這件外套了。
走到雪村身邊,影山飛雄幹脆脫下自己的外套,彎下腰披到了她身上。
然後又保持着彎腰的姿勢靜靜看了一會兒。
雪村睡着的樣子……和兇巴巴教他寫題的樣子,還有練習排球的樣子都不同,他還沒有見過。
所以下意識想要看久一點。
休息室虛掩着的門外,緣下力恨自己為什麼偏偏要在今天獨自練接球到這麼晚。
他在外面走來走去這麼多遍,還故意制造出刻意的腳步聲——
結果影山飛雄那個看女孩子看傻了的臭小子,完全沒有發覺到他的存在是嗎?!
緣下力無聲地用頭撞牆,在心裡罵了影山飛雄一千遍,然後祈禱着雪村夜芙能夠快一點醒過來。
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