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和網吧确實能容納我一陣子。
但我缺少的是長遠的計劃,我并不知道這樣苟且度日後應該怎麼辦。
我遲疑地說:“在之後的話,走一步,看一步?”
“你要再住一晚上嗎?”
我搖頭:“非常感謝,還是不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Boss低着頭,扭捏地說:
“……不、不是的,我無所謂,但你在的話,媽媽會開心。”
我更在意他的看法:“那你呢?會給你添麻煩嗎?”
他不安地扭頭,慢吞吞地說:
“嘛,我今天終于沒有遲到,也要感謝你啦。”
Boss繼而認真凝視着我:
“你再住一天思考一下之後怎麼辦吧,我們也沒辦法看着你流落街頭。”
确實如此,天色已晚,但我還沒有定所,如果能再借住一晚的話确實會更安全。
我對他鞠躬:“真是萬分感謝,我一定會努力報答你的恩情的!”
我握緊了手槍問:“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給你打回來。”
他無語凝噎後,用關愛的眼神看向我耐心解釋:“這是并盛,又不是亞馬遜雨林,你是打不到東西的。”
“那我可以做什麼報答你嗎?”
他随口說:“你隻要像别的同齡人一樣就好了,去上學什麼的。”
我警惕地立馬拒絕:“不要,唯獨那個不行。”
我是沒想要話題會轉到勸學上去的,馬上向他道晚安溜走。
*
深夜,沢田綱吉蹑手蹑腳走出了房間。
黑暗裡,他的内心活動激烈而糾結:
——說起來很沒禮貌,但我正和一個腦子撞壞了的中二病睡在一個房子裡。
而我非常擔心她會做出什麼怪事。
回憶起剛才看到的場景:
……
切菜的森胡桃用刀姿勢非常熟練,挽刀花的樣子更像是拿着一把武器,而不是廚具。
沢田奈奈誇贊:“胡桃,你非常熟練呢?”
“是的,我們有冷兵器的訓練,我有一把蝴蝶刀哦。”
她從口袋裡拿出蝴蝶刀,靈巧地在手指間旋轉,開刃後的刀具閃爍着危險的刀光,被她随手扔向案闆,深深插入木頭裡。
奈奈歪着頭,探究地問道:
“玩你們這個遊戲,還需要這麼逼真的道具嗎?”
她收拾好案闆上胡桃剁好的肉:
“小綱,你也去學了嗎?”
沢田搖頭:“不不不!她那個大概就是那個,童子軍的訓練之類的吧?參加生存技能之類的考試,通過了會獎勵勳章的那種。”
胡桃重重地斬斷牛骨,不滿地蹙眉回頭:“請不要把我和賣餅幹的混為一談,我是貨真價實的黑手黨。”
她鼓起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頭肌。
纖細漂亮的女生,四肢也是一樣細瘦,看上去一推就倒,在普通的女學生中也是瘦弱的體型。
“我是一個強壯的女子,可以輕易打敗童子軍,我們才不一樣呢,這些兵器的使用是Boss教我的。”
她嘴裡的Boss本人,沢田綱吉斬釘截鐵否認:
“不,我沒教過她。”
沢田奈奈與兒子對視,點頭:“嗯,看來是童子軍的訓練呢。”
……
雖然因為自己多餘的善心收留了她,但仔細想想,一個能熟練運用刀具、自稱黑手黨的陌生人住進房子裡,還是令人很擔心。
不過,她看上去倒是不怎麼給人添亂。
雖然是有着自我認知妄想的中二病,但很安靜、也很禮貌。
除了對上小混混時躍躍欲試的時候,更多場合,都像個精緻的人偶一樣,乖巧地坐在一邊。
……或許并不用擔心?
沢田綱吉像小狗甩毛一樣瘋狂搖頭:
不不不,這已經很奇怪了好嗎,哪裡會有人随身帶模型槍和蝴蝶刀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現的,一問就堅持自己是意大利人,是他忠誠的下屬,被敵人偷襲時空穿越了。
她對自己的人設也太堅持了。
沢田終于下定決心,緊張地打開了客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