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在日本的學校上學,這些都沒見過呢,社團和家政課什麼的。”
他有些猶豫地左顧右盼,發現沒有人注意我們,而後才說:“也不是不行。”
随後,他帶着我走過一間間教室。
窗外,陽光燦爛灑落,有的學生在中庭樹蔭下看書,有的女生在寫生。
窗外中庭的樹上,黃綠葉片繁茂,陽光揮灑如注。
我無聊地拉住他的衣袖:“好普通啊,我還以為會有射擊場和任意門。”
“我們隻是一般的學校怎麼可能有啊。”
學校樹籬沿着筆直道路延向遠方,這裡除我們之外空無一人。
我盯着眼前細長微駝的身影,問出我的疑惑: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boss你并不是呼風喚雨的角色。”
不如說沒有人在乎他,他的存在感很薄弱。
我還以為Boss從小就是奇人異象,統領并盛的老大。
在我說出話後,他的背脊似乎更彎了。
他低垂着頭,強撐着打起精神,聲音卻像磨砂玻璃般揪心:“為了減少誤會,我就先和你說了吧,我就是個廢柴,什麼都不擅長。”
“成績、體育樣樣不行,老師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個社會廢料。”
他回頭看着我:
“我根本不是你以為的,值得人尊重的Boss。”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選了我,但比起我,山本更好吧。”
他盯着我與他衣袖相連的手:
“……你去和他玩黑手黨遊戲吧。”
走廊外沒有任何飛鳥,樹葉間漏出的斑駁影子壓在他頭頂,這個小小的走廊被灌滿了悶青色的氣氛,呼吸都難以通暢。
我放下他的袖子,轉而緊緊抓着他的手,直視他的眼睛。
他現在不比我高多少,因為震撼而睜大眼睛,金色的瞳孔裡倒映着小小的我。
我湊近他,清晰地說:
“不要,我就要你。”
“不被嫉妒是庸才,你是非常出色的人,并不是隻有成績能反應出全部,品質和人情味才是一個人真正重要的東西。”
“Boss,你應該是類似北極圈臭氧層,平時關照大家不為人知,一旦你不在就會發現沒你不行!”
握緊拳頭,我重重起誓:
“一定是因為那個老師他說的話,讓你對自己産生了誤解,我還是去把他殺了!”
“不用!不要老是問殺不殺這種問題啦!殺人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他慌張地扯住我拿着槍躍躍欲試的手。
我瞄準了不遠處的一個男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要我殺一個給你演示看看嗎?”
“不需要!”
一番拉扯後,我對他說:“總之,我不想找别人,我隻想跟着你。”
“你和他們都不一樣,我隻對你有興趣。”
他的眼睑微微顫抖,我自下而上盯着他因驚訝而微張的金瞳:
“我全心全意追随你,我是你的人。”
*
當我們逛完快要走到教室的時候,有同學從門口探出來頭叫我們:
“喂,回去了,根津說要突擊考試。”
Boss大驚失色:
“不是昨天剛剛考過嗎?怎麼突然又?!”
同學也很無奈:
“誰知道啊,那家夥好像被森同學說了之後很記仇的樣子,想要好好折騰我們吧。”
Boss慌慌忙忙地拉着我,把我帶進了教室。
在走進教室之前,他又趕緊放開我的手。
因為考試打亂了位置,隻剩下最前排的空位。
我們相鄰坐下,他從筆袋裡胡亂拿出一支筆給我:“你帶筆了嗎?我的借你。”
講台上,老師看着我們兩個人的小動作發出“啧”的聲音。
公報私仇的家夥真的對我們兩人非常不滿,他不耐煩地用手點着手表,催促着我們快點。
“你們還要耽誤多久啊?簡直是浪費全班的時間。”
Boss隻能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他,心裡想着要不要下課後把他裝到麻袋裡打一頓。
或者給他鞋子裡放釘子,假發上養蜘蛛,給他吃點苦頭。
雖然boss一直說不用,但我覺得這家夥非常需要一頓教訓,我可以悄悄來,不讓Boss知道我做了什麼。
讓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我還沒打算鬧到要人命的程度。
打一頓的話,可以讓他安靜很久吧。
我一邊盤算着一邊看向卷子。
考的科目是理科,比起文學來說,我更擅長理科。
畢竟無論身處哪個國家,數字都是不會變的,一加一永遠都等于二,牛頓定律無論在哪裡都無法違背。
作為一場轉學生的突擊考試來說,比起國文和政治,這已經非常友好了。
看着考試卷,我自信地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