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的箱子保持着打開的模樣,那本被拿出來的畫冊安靜地躺在桌上,黑色的封面拓着刀帳二字。
指尖輕觸,夏目垂下眼簾輕輕翻動頁面,那隻小狐狸又出現在第一頁上,似乎是為了時刻提醒他一樣,他的名字還保留在上面。
又翻開一頁,空白的頁面已經恢複之前的模樣,那個叫做三日月宗近的男子也回到畫冊上,眼眸半阖,金色的新月若隐若現。
夏目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往下翻動,也沒有将刀帳放回箱子裡,像是不打算理會一樣任由刀帳待在桌上。
是夜。
夏目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貓咪老師的歸來,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準備等明天它回來再好好問問。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接觸了刀帳和三日月宗近的原因,夏目做了一個夢。
夢裡出現幾個模糊的身影,似乎在交談什麼。
“诶?審神者?還是頭次聽說有這樣的職位。”
少女的聲音還是那樣熟悉又陌生,是玲子外婆的聲音。
“不過很遺憾,我沒什麼興趣。”
“怎麼可以這樣?”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被規則束縛,而且這些家夥也太聽話了,感覺會很無趣。”
“但是契約已經生成……”
“這個的話嗯……那就等我什麼時候覺得無聊了再召喚你們吧……”
“哎,真是令人頭大的殿下啊!”
畫面一轉,又是幾道模糊看不清的身影,但這次似乎沒有玲子外婆。
“聽說三日月見過主公了?”一個身形嬌小的孩子怯懦地提問。
“真的嗎?好羨慕啊!呐呐,主公是個怎樣的人?”又是一個孩子,個頭比剛才那孩子要高一點,垂落身後的長發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好啦,你們幾個!不要這麼纏着三日月,會令三日月感到困擾的。”
說話的少年似乎比那些孩子要年長一些,也沉穩一些。
他一出聲,那幾個興奮到難以自持的孩子很快就安靜下來,乖乖坐在邊上,仰着頭等待答案。
“哈哈哈,不要緊的,藥研。”被圍在中間的三日月莞爾一笑,并沒有為此感到任何的不适,修長的手指好像撫摸着什麼,目光掃過一圈又向上擡起,似是在回憶什麼。
“主公很好,是個不錯的少年。”
“诶?就這樣嗎?多說一點嘛!”
“哈哈哈,好的好的。他呀面容清秀、眼神堅定,性格上嘛,善良、溫和又不失堅強,還有一點小别扭。”
“哇!感覺會很好相處呢!”
“是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可以被召喚,好想見到主公!”
“我也是,好想見到主公!”
“好想見到主公……”
“好想見到……”
“好想……”
嬉鬧的聲音漸漸遠去,取代的則是無聲的期盼,每個人手中都緊握一份希望,像是幹枯的種子等待甘霖、沉寂的夜幕等待黎明破曉。
那一份想念也祈禱着能得到回應……
“你們兩個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午間休息的時候,田沼看着長椅上的夏目和多軌,兩人面色蒼白,看着沒什麼精神。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不想讓兩人擔心,夏目勉強撐起幾分笑意,又轉向身邊的多軌,“多軌呢?”
“其實……我好像碰到一點怪事了。”
兩道關切的目光落在身上,多軌擡眸看他們一眼又垂下來,像是做了什麼思想鬥争一般又鼓起勇氣擡起頭。
白皙的手指無意識交叉搓捏着,眼底還有些猶豫。
“這件事應該要從上個禮拜說起,那天早上我跟平常一樣準備出門來學校,打開門卻發現門口堆放着一些藥草食材……”
一開始多軌以為是誰家小孩調皮拔了一些野草放在她家門口惡作劇,便也沒多想,将那些野草收拾幹淨。
結果第二天,門口又出現了跟第一天一樣的野草,這讓她感到些許奇怪。
搬過來這裡居住有段時間了,跟周圍的鄰居不能說熟絡但也都見過,平時也沒見什麼調皮的孩子會過來這邊,因為祖上曾做過陰陽師,古宅清冷,也不會有人會膽子大偷偷潛入。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于是多軌便蹲下身仔細檢查這堆野草,發現其中有一些是曾在書上看過的藥草,都是一些治療傷病的。
但是誰會無緣無故的放一些藥草在自家門口呢?
思索不出來的多軌決定第三天提早蹲在門口等待,但還是晚了一步。
鑒于之前出過幾次妖怪的不好事情,又加上自己獨居,多軌沒敢打開房門,隻在玄關上蹲等。
等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動靜,以為這件贈藥事件就這樣無疾而終,還勸慰自己是不是臨近考試壓力大才這麼敏感。
可一打開門,那些熟悉的藥草又一次出現在門口,其中還有兩尾活蹦亂跳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