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蟲子猶如夜色中潛伏的暗影,悄無聲息地沿着伏黑甚爾寬闊的肩背緩緩攀爬,纏繞停留在他頸側。
伏黑甚爾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天内理子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躍,伴随着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狂氣的笑容,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正合我意!”
他動作敏捷地從那詭異的蟲子口中緩緩抽出一把古樸而鋒利的砍刀,那刀身閃爍着寒光,映照出他此刻猙獰而又專注的面容。
伏黑甚爾的眼神在這一刻徹底蛻變,如同一隻長期蟄伏于黑暗中的孤狼,終于等到了獵物進入視線的那一刻,鋒利的爪牙瞬間暴露無遺,周身彌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
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在伏黑甚爾的手中指向天内理子,遙遙架在了她那纖細的脖頸上。
伏黑甚爾心中清楚,這次的敵人和以往的有很大不同。
以往,他憑借着天與咒縛賦予的強健肉.體,以及咒術師們對非術士的固有輕視,總能輕易地将敵人擊潰。
作為一個不會用咒力的“猴子”,他可是仗着這點屢屢給了那些有幸從父母那得到恩惠的人一點“驚喜”。
然而在天内理子面前,這些優勢卻恰恰也是對方的擅長之處,至少從目前看來,她的力量、速度、反應能力,每一項都與他不相上下。
與天内理子的戰鬥可能是一場從未有過的貼身全力肉搏的持續戰,純粹力量與速度的碰撞。
呵……他還從沒碰見過這樣的對手。
可這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新奇刺激的體驗?
想到即将展開的戰鬥,伏黑甚爾的心中竟湧起一股難得的興奮與戰意。
在伏黑甚爾蓄勢待發的目光下,天内理子:“……”
理子張了張嘴,卻又迅速閉上,眉心微微皺起表情嚴肅,似乎欲言又止。
伏黑甚爾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手中的長刀握得更緊了幾分,刀光在昏暗中閃爍着寒芒,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挑釁與不屑:
“怎麼?還沒準備好嗎?”
“還是說,你已經打算認輸了?”
他故意将語氣控制得充滿玩味,試圖激得理子率先發動攻擊。
就在緊張的氣氛即将達到頂峰之時,天内理子再次張開嘴。
但她并沒有回應伏黑甚爾,或是說出什麼挑釁的話語,而是……
“啊秋——!”
她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天内理子這下終于把在鼻根徘徊的噴嚏打了出來,煩惱地吸了吸鼻子。
嗚……在空曠的地底隻穿短袖短裙還是有點冷啊……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冷淡地說:“還不用術式嗎?這麼小瞧我?”
他還以為天内理子開口是打算進行術式公開,提升術式的威力,結果隻等到了一個噴嚏。
即使是向不來把自尊心當作一回事的伏黑甚爾也覺得有些惱了。
天内理子迷茫地擡眸:“術式?那是什麼?”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真誠與不解,仿佛真的不知道“術式”為何物。
“那種東西我可沒有。”
天内理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純粹的坦然。
伏黑甚爾蓦然微怔,頓了會,他說:“……我還以為是假消息,沒想到是真的。”
“你沒有術式……”伏黑甚爾再次确認道。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是同情?是輕蔑?還是其他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哼,真是笑死人了。”
到最後,他也隻是,似愉快似諷刺地這麼說道。
總感覺對方似乎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天内理子不解地問:“有沒有術式對你很重要嗎?”
伏黑甚爾扯了扯嘴角,模棱兩可地說:“嗤……說不定呢。”
不再多作言語,他倏地擡手起刀。
空間竟不知何時處于靜止狀态,伏黑甚爾仿佛進入了一個與現實世界迥異的異空間。
不遠處,一個臉上纏滿繃帶的咒靈磕磕絆絆地問他:“我…美……美嗎……”
伏黑甚爾頭也不回地橫劈連砍。
數道白光閃過,眨眼間,那咒靈就像塊披薩般被切得七零八落。
領域破碎,一切恢複了流動,在咒靈發動攻擊之後想要随後襲擊的夏油傑也倒飛着向後撞在障子門上。
撞破了幾扇門後,夏油傑終于停下,他身上的高專校服慢慢沁出一道斜着的血迹,鮮豔而刺眼。
盡管咒靈為他擋下了大部分的攻擊,但還是有一刀不可避免地砍到了他。
夏油傑喘息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與不甘,但他來不及考慮别的,連忙爬起朝理子的方向焦急地張望去。
他的攻擊沒有起到作用,那天内理子就是下一個被攻擊的目标!
理子她……!
…………她?
呃?
夏油傑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