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常服。
簡單的白襯衣加黑色的褲子,被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森鷗外的面前。
明明隻是三四天的時間,沒想到森鷗外居然就準備好了這些。
“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太宰君,救你的人并沒有支付醫藥費,治療你所使用的藥品,在黑市都是很昂貴的東西。”
“本來不想這麼早和你說的,畢竟治療還沒有結束,不過……我這裡可不是善心機構。”
說着,森鷗外緩緩将衣服推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在結清醫藥費之前,太宰君都要在我的診所打工,當然,如果太宰君可以一次性付清醫療費用的話,我也不會強制太宰君留下。”
森鷗外說着冠冕堂皇的話,私底下早已将太宰治調查的幹幹淨淨,太宰治有沒有錢來支付醫療費,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是嗎。”
他拿起了面前的那疊撲克牌,輕輕摩挲着牌面,看起來絲毫并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森鷗外笑了笑,雙手交叉撐住下巴,就這麼旁觀着太宰治,當然他也很貼心地進行了補充。
“将你救回這裡的那個人,當然,你知道是誰,想必以太宰君你的智商應該知道事情的原貌。”
“童磨,我的友人,雖然我很喜歡他,但是事關診所的開支收益,我也無力私人承擔這種損失。”
可笑,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友人?”
太宰治的注意力落在了一個森鷗外沒有意料到的地方。
“有什麼問題嗎?”
太宰治把那疊撲克牌放了回去。
“哦,那就這樣吧。”
他說話的方式過于跳躍,以至于森鷗外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太宰治也不等森鷗外的回複。
“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他的黑色卷發确實是有些過長了,将眼睛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森鷗外無法從那半張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任何有用消息。
不過總歸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森鷗外也不打算深究。
于是森鷗外笑着地站起身來,親自為太宰治開門将人送了出去。
“我的名字是森鷗外,那是我的愛麗絲醬,想必你也發現了吧……”
“沒錯,我和你一樣,都是異能力者哦,我們是一類人。”
抱着衣服的太宰治并沒有搭話,他安靜地來、安靜地走。
就這麼草率地決定了自己今後的命運。
從擂缽街出來的童磨回到了港口Mafia。
他一路上沒見到幾個執勤的成員,暢通無阻地回到了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
這時尾崎紅葉匆匆從走廊一端走了過來,語氣十分嚴肅冰冷。
“為什麼不回消息?你的任務終端呢?”
尾崎紅葉指的是核心成員随身配備的手機,裝有獨特的内部聯絡頻道。
童磨把手伸進黑色的法衣,然後從裡面拿出一條冰塊。
閃爍着紅光的核心終端被冰封在裡面。
“這個呀,因為它一直在震動,我覺得它好煩就凍起來了~”
紅光是最高指令配置的警示燈,隻有來自首領的直接訊息才是這個顔色。
尾崎紅葉想到了那些因童磨失聯,而被首領遷怒擊殺的成員,她的臉色瞬間晦澀起來。
“首領有令,要你回到組織之後立刻去見他。”
“是嗎?我知道了!”
童磨笑嘻嘻地擡手捏碎了冰層,失去了禁锢的手機立刻開始震動嗡鳴起來。
“真厲害,這樣都還沒有壞掉嗎?”
還在做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尾崎紅葉握住傘柄的手暗自施力。
“童磨。”
她低聲呵斥道。
将她身體肌肉的調動和突然加速的血液看在眼裡,童磨收起手機不再繼續激怒尾崎紅葉。
“好啦好啦,這就去!”
搭乘上直達首領辦公室的電梯,童磨很快便到了頂樓。
幾乎是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他便聞到了空氣中斑駁交織的血腥味。
真是了不起的大動作啊……
他面帶微笑,不急不緩地走向了走廊盡頭的大門。
平時守在大門兩側的成員,此時不見了蹤影,童磨眨巴了眼睛思考了一會,還是自己擡起了手。
而兩名經過力量訓練的成年男性合力才能緩慢推開的大門,就這麼被童磨單手推開。
即使摒除血鬼術,童磨僅憑自身的身體素質也是能夠碾壓普通人類的。
經過特殊處理的大門推動起來是沒有絲毫聲音的,于是童磨便大聲呼喊出來。
“首領!聽說你在找我?”
走廊中的光從童磨身後傾斜進屋子,堪堪照亮了一小片地毯,屋内沒有亮燈,以往能看見滿天星空和滿月的窗子被什麼東西封住了。
比黑暗還有具有存在感的,就是那濃重刺鼻的血腥味。
童磨反手關閉了大門,他七彩的瞳孔在黑暗中散發出輝光。
輕嗅着空氣中那濃郁的香味,他嘴角的獠牙也愈發尖銳了起來,童磨垂眸順着腳下深紅色的地毯,慢慢朝屋内看去。
地毯顔色慢慢加深,随即暗紅色的血泊映入眼簾,再往上,是一隻抓撓着地毯已經僵硬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