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客君在四百年前殺入魔域,血洗烏皤城,直取前任城主人頭後,已有無數人來挑戰他的權威,卻都紛紛死于他的魔爪下,而死了的人,則是被榨幹血,供養了滿堂醉的紅蓮。
是以在貧瘠的魔域裡,養出紅蓮的隻有安客君一人,他以鮮血靈力供養紅蓮,還能去了血腥味,當真是費盡了心思。
安客君想:可不就是閑的沒事幹麼?他笑了笑,目光落到遙遠的烏皤城。
這烏皤城坐落于魔域中央,此處地勢平坦,依山傍水,是魔域最好的一處地段。
進出烏皤城需要城主府特制的通行牌,若是不按規矩來,就會被守衛拿下,或者被城門上城主布的陣法燒死。
此刻烏皤城外人山人海,個個都急着進城,但迫于規矩,隻能乖乖的排着隊。
安客君掃了眼城門口的人群,扭頭與陳免對上視線,嗤道:“都是些雜碎,我們直接進去。”
一路釋放着威壓,他們順利的進了城,擁擠的街道上竟是直接讓開了一條路,供他們通行。
“城主回來了!”
“百年不見,城主似乎更妖孽了,你看他的魔紋,散發出來的氣息越發駭人,那些想挑戰的人莫不是癡心妄想,送死也不是這麼送的啊。”
城裡有一座上好的府邸,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上面龍飛鳳舞的題着“滿堂醉”三個大字。
推門而入,府邸以青石為基,四周紅磚綠瓦,顯得古樸而典雅。
再往裡走,便能看到滿塘的紅蓮,養着紅蓮的池水是鮮紅透徹的血液,塘上架着一座木質小橋,木頭上刻着紋理複雜的陣法,悄無聲息的維持着這紅豔豔的蓮花。
“這百年我一直幫你養着呢,好看吧?”陳免指着紅蓮,溫和的笑着。
安客君嗅了嗅蓮花香,跟着笑道:“好看,我也就這麼一點念想了。”
前世初上玄昆宗,安客君自己挑了個山頭,請人來建造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還在院裡劈了個河塘,打算種點東西。
那時的安客君偏愛紅色這一類鮮豔的顔色,便挑選了紅蓮,但他種了幾年都活不成,那紅蓮往往冒了芽沒多久就死了,他常常苦惱于此事。
後來陳免聽說了,便專門去研究了怎麼種紅蓮,兩人搗鼓了幾年,竟然真的成了。
宅子建好,安客君便左思右想,給自己的宅子取名“滿堂醉”。
自那以後,滿堂醉年年紅蓮盛開,嬌豔欲滴,生生不息。
“對了,離淵,林啟傳信于我,說他馬上回來,有事要和我們說。”陳免拿起一張黑色的傳音符,聽完後燒毀。
音落,一人就推門踏入滿堂醉,那人模樣周正,一襲湛藍衣袍,拿着一柄劍,快步走了進來。
世人皆知魔頭安客君有兩名心腹,其實就是陳免和林啟,隻不過二人中林啟對外露面的次數較多,而陳免則基本是不露面的。
林啟走到橋上,開口就是正事,“主子,江生派人潛入無妄海提煉了龍息,計劃一個月後去衛家。仙門的人大多隔岸觀火,有的聽說了龍骨,甚至蠢蠢欲動。”
上古時期神魔大戰,神龍以龍骨坐陣,鎮壓魔神,自此以後龍骨四散,不少人翻尋不到,而今出了消息,個個都琢磨着怎麼拿到龍骨!
江生則是烏皤城裡聲望頗高的魔頭,他的年歲約莫已經上千年,血統高貴,修為見識都深不可測。
但四百年來安客君從未見過此人,還以為是個安分的主,沒曾想第一次出手就是為了龍骨,看來是得找個機會去會會了。
而仙門的人既然是這個态度,恐是也在思索怎麼取到龍骨,全部都打着龍骨的算盤!
“龍息?”陳免面色微變,他看向師弟,“他們在尋龍骨……”
安客君面若寒霜的盯着紅蓮,忽的森然一笑,“五百年,他們還是不死心,衛鐘的死居然不是他們的前車之鑒,好得很!”
“不過,他們本就該死。”
“仙門這些跗骨之蛆是該清理清理了。”陳免摩挲着自己的劍柄,神情難辨。
林啟垂首,又問:“那需要提醒衛公子麼?”
一顆石子落進血池,濺起血珠,水面泛起圈圈漣漪。
“不必,衛從吟不是吃素的,”安客君慢悠悠的走着,語調慵懶,“懷蕭劍多年未飲血了,是得讓它見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