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一并說了吧。”陳免跟着進了正廳,他回頭示意林啟進來。
林啟點點頭,一腳踏進去,坐到了靠近門口的座位上,略有些遲疑道:“嗯……就是,紫鸾秘境開啟前幾天,有一個仙者來了烏皤城。”
“這有什麼可說的?”安客君拿起近來時興的話本,邊看邊問。
陳免也好奇,“你怎麼關注這些事?烏皤城曆來魚龍混雜,有仙者也不奇怪。”
林啟搖搖頭,“他不是一般人,雖是刻意隐藏了修為,但氣度卻是不凡,我怕他是哪家仙門派來探查烏皤城的,而且探子說他問了關于主子的事,恐是對我們不利。”
“關于離淵的?”陳免微微蹙眉,而安客君也放下了話本,他便順着問道:“那人問了什麼?”
林啟回憶着說:“問了主子當時在何處。”
陳免眼巴巴等着後面的話,等了半響卻見林啟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幹巴巴問:“……沒了?”
“嗯,沒了,問完那人就走了。”林啟肯定的點頭。
安客君聽了半響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便親自問:“留影石呢?拿來我瞧瞧那人長什麼模樣。”
留影石,顧名思義,就是能記錄下當時的場景。
林啟在留影石面上一拂,裡面的場景就顯露出來,隻見一家茶樓裡,一白衣仙君面覆銀白面具,飄飄然上了二樓,狀似随意地問了小二一句:“城主現今在何處?”
小二也沒起疑,大咧咧道:“城主閉關百年,我等也不知城主他老人家在哪。”
那白衣仙君默了默,要了一壺茶,喝完後就走了。
留影石繼續放映着茶樓後來的事,但安客君已經無暇去看了,他愣在原地,心裡很不是一番滋味。
林啟不曉得那白衣仙君是誰,可他知道啊,不是蒼嵘仙尊還能是誰?
原來這人還去找過他……可是找他有什麼用呢?安客君的心裡酸澀起來,其中還夾雜着一絲高興,他眨眨眼,又坐回去看書,“拿回去吧,不是什麼大事。還有,林啟去城主府幫我再拿些話本,一本不夠看。”
林啟收好留影石,利落轉身離去。
陳免摸着下巴:“啧啧啧。”
安客君紋絲不動,而後慢慢翻了一頁。
陳免:“啧啧啧啧。”
安客君撩起眼皮,涼飕飕的問:“怎麼了?”
“不是什麼大事?”陳免坐到一旁,扯過話本合上,笑道,“這書你看進去了嗎?你笑的太明顯了,很高興吧?”
安客君眉梢微動,眼神卻變得沉寂,他的臉在陰影下晦暗不明,陳免一時沒看出來,他輕笑道:“高興有什麼用,左右以後也見不到了。”
陳免微微蹙眉,想說點什麼,但他還是憋了回去,拿起剛才扯過的話本,登時就愣住了,他愕然看向師弟,不可思議道:“你在看什麼話本?”
這話本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清冷仙尊愛上我》!
他翻了幾頁,沒眼看的把書丢過去,被安客君笑着接了,隻見那厮笑的仰回去,他嘴角抽了抽,“現在的話本都是些什麼玩意,簡直看瞎我的眼。”
安客君悶聲笑夠了,将話本翻到先前看到的地方,又擡眼道:“多好看啊,用來打發時間正好。”
陳免是個極其正經的人,聞言搖搖頭,無奈的起身往外走,“你自個看吧,我出去走走,有什麼想吃的?”
“唔……帶點酒回來吧。”安客君杵着下巴,看着師兄出了門,又繼續看自己的話本了。
……
寒霄殿絮夢齋。
院裡的一棵白梅樹下安置了一張石桌和三個石凳,桌上一壺清酒,一個酒杯。
蘇臨舟一襲天青素衣,發上束冠,青絲披肩,些許落在了石桌上,他淺淺的喝着酒,眉眼平靜淡然。
風雪忽起,裴肅踏上青石磚,看到的就是俊美的蒼嵘仙尊端坐白梅樹下,雪花紛飛,恍若一副絕世畫卷那般,而置于畫卷的仙尊發絲飄動,風姿無限。
他撣了撣衣袖,走上前,一隻紫色的鳥就躍到了石桌上,試圖啄一口清酒,而蘇臨舟則淡淡的一瞥,那紫鸾鳥就縮了縮脖子,安安靜靜呆一邊去了。
“師兄,近日有好多魔頭來到歸仙洲,但行蹤不定。”
自紫鸾秘境出來後,師兄一直叫他關注着魔域的事,今兒得了信,他就趕來彙報。
蘇臨舟輕輕擱下酒杯,擡眼看過來,“當年玄昆山大戰,你可知為的什麼?”
“啊?”裴肅本隻是來傳消息的,沒曾想師兄竟主動和他說話,他頓了頓,“世人皆傳是因為離淵仙尊入魔,危害天下。”
蘇臨舟毫不意外這種說法,他微微揚眉,“我要聽你的想法。”
紫鸾跟着“啾”了一聲,盡職盡責的附和着主人。
“離淵仙尊這些年來處處與仙門作對,除了寒霄殿,是以我覺得當年的真相或許不是因為這個。”裴肅如實道。
蘇臨舟起身,紫鸾跟着跳到他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寒霄殿主峰傳來鐘鳴,鐘鳴事起,傳各峰峰主前來議事。
他偏頭看向裴肅,道:“以後你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