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皤城怎的突然熱鬧了?”
烏皤城裡人人都喜氣洋洋的抱着禮盒往某處走去,三五成群的嘻嘻哈哈着,偶有一兩個單獨的人抱着禮物沉默的疾步而去,生怕誰上來搶了。
“江生辦了個壽宴。”陳免攏着袖子,慢悠悠的說。
安客君皺起眉,“什麼?”
陳免哼笑一聲,拖着調子說:“哎喲,某人的後手看來是沒用了。”
安客君無言:“……”
當初陳免問他萬一江生圖謀不軌呢,他還嘚瑟的說他翻到了江生的老巢,大不了捅出去,讓人去打擾江生。這下好了,這老不死的已經自捅老巢了。
“好了,走吧,江生現在還沒露面呢,他說他要等你拿龍骨給他恢複容貌,他才露面。”陳免彎眼笑起來,催促道。
安客君有些恹恹的點頭,但他又想起了那日深淵上蒼嵘的告白,又牽起嘴角,嘚瑟道:“師兄,我也有道侶了。”
“什麼?!”陳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驚愕的看向離淵。
安客君矜持的點頭,“别那麼激動,我知道你羨慕我。”
陳免眼角抽抽,“羨慕個屁,快說,怎麼回事?”
安客君更嘚瑟了,他笑嘻嘻道:“蒼嵘同我互通了心意,他今天肯定會來找我,從仙都來這差不多今天到。”
陳免倒抽了一口氣,“離淵,你們、你們,簡直胡鬧!他是無情道,怎會喜歡你?”
“南明,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如今的道心堅如磐石,但與他喜歡我沒什麼聯系啊,因為他隻喜歡我,道心堅定就好了。”安客君喜氣洋洋的分析。
陳免無言,他總覺得是假的,而且他感覺這像是師弟的臆想,便也不再打擊離淵了,他胡亂點頭,加快了步子。
江生的老巢,哦不,宮殿,竟是隐在深山老林,加之魔域本就黑黢黢的,更顯陰森。
但此刻裡裡外外點上了長明燈,還是五顔六色的,遠遠望去像是開了個燈會。
宮殿人聲嘈雜,交談聲此起彼伏,畢竟是魔尊,衆人都比較好奇。
然而,當安客君一行人踏入宮殿的那一刻,壽宴頓時鴉雀無聲,眼珠子都快黏在城主身上了。
“城主怎麼回來了?”
“城主前幾日在仙都大鬧一通,今兒掐着點回來,難不成是來翻了宴席的?”
“噓,别瞎說。”
夜玄面無表情的走上去迎客,道:“城主裡面請,尊主在裡面恭候多時。”
“帶路吧。”安客君留了個眼神給師兄和林啟,便慢悠悠的跟上了夜玄。
這宮殿也是相當的大,一路七拐八折的,總算是到了内殿,夜玄示意人在裡面,便轉身出去了,他還要招待其他人呢。
甫一入門,就見江生正斜躺在軟榻上,左手邊一個美人正溫柔的拈起一顆葡萄喂給他吃,聽了聲響,他擺手讓人離開,這才看向門口的安客君,笑道:“城主請坐,仙門大亂,仙都傾塌,這出戲,好得很。”
安客君揚揚眉,避開那美人,徑直走進來落座,他踩了踩地上的毯子,心想真會享受,而後擡了擡手,龍骨就落到了江生手上,“用吧。”
江生眼一亮,看寶貝似的盯着龍骨看了好久,這才慢悠悠擡頭,誠懇道:“城主,我需要你幫忙,我臉上這黑痕已有幾千年了,需得有個修為深厚者為我輔陣。”
“憑什麼?”安客君嗤笑一聲。
江生直起身,忽的鄭重道:“我願做你的刀。你若不信我,大可與我結主仆契。”
安客君無甚表情的撚了撚指腹,良響,他拿出一顆黑黢黢的藥丸,道:“你吃了,我就答應你,而你以後也要為我所用。”
江生痛快道:“好!”
安客君挑挑眉,沒說話。
外殿上,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個氛圍不錯的宴席。
陳免滴酒未沾,隻是沉默的坐着發呆,心裡卻将記憶翻了個底朝天,翻着翻着,他發現蒼嵘對離淵好像是有點不同哎。
他歎了口氣,端起酒杯。
今兒他為了這壽宴,專門找了個半臉面具,省得幹坐着,不然太無聊了。
他扭頭看了看比他還沉默的林啟,又想這人是怎麼那麼悶得住的,他覺得林啟的悶和蒼嵘不一樣。
蘇臨舟是不屑于與人交談,所以惜字如金,一個一個蹦,而林啟是純粹的悶,什麼都憋着,也不怕給自己憋壞了。
“護法大人?”一人笑眯眯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陳免倏然回神,聞着這人身上臭烘烘的魔息,一看就是個低階魔物所化的魔,他擰了擰眉,問:“怎麼?”
這人臉上堆起小心翼翼的笑容,問道:“城主可有道侶了?”
陳免忽的沉了臉,“幹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