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哆嗦了一下,又道:“我族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願與城主結為道侶,隻願城主能庇佑我族。”
“何人問本座是否有道侶?”一道慵懶的嗓音含笑傳來,衆人紛紛看去。
陳免面前的人腿一軟,啪嗒一聲跪了下去,陳免抽了抽嘴角。
隻見安客君身後走出了一位美人,這人男身女相,皮膚白皙,樣貌驚人,氣質卻有些許陰柔,可一舉一動又略顯豪爽,無端的與城主很配……
江生神清氣爽的沖衆人一笑,而後坐上了主座,看着安客君落座一邊,他這才開口,“今日是本尊壽宴,不必拘于小節。”
衆人反應過來,卻不敢再直視江生了,無他,江生的氣質太過駭人,尤其那雙漂亮的眼睛,如鷹一般犀利。
安客君等江生發作完,這才手指一勾,将陳免面前跪着的那個人隔空拎起來,陰恻恻道:“是你問的?”
這人吓得老臉一白,抖着身子道:“是、是我。”
“啧,怎麼,你是覺得本座太過孤寡?”安客君嗤了一聲。
下方的陳免有不祥的預感,就見安客君一臉嘚瑟的笑道:“本座有道侶了,他是本座的寶貝。”
陳免木着臉:“……”他默了會兒,突然輕笑一聲,他好像看到了當年的離淵,嚣張又可愛。
江生支着腦袋,饒有興味的看着這一幕,也不管安客君在他席上嘚瑟,給了衆人一個警示。
宴席進行到一半,安客君便坐不住了,他忍不住想,蒼嵘怎麼還沒來找他,不會因為他的不辭而别生氣了吧?他吐出一口氣,拎着一壺酒去了烏皤城的城牆上。
“怎麼,我的宮殿不好待麼?”江生也上了城牆,将酒擱在石磚上,攏着袖子望月。
安客君沒吭聲,隻看向遠處。
江生了然,“你在等你的道侶?這可是魔域,哪有那麼容易來的。别忘了,今天是月圓之日。”
安客君垂下猩紅的眼,他當然知道今天是月圓之日。
因為魔族在月圓之日會魔性大發,嗜血嗜殺,一片狂歡,是以城門處也沒人看守,早早閉了門。
這也是為什麼他早早離席的原因。
他抿了一口酒,“有時候我會想,我究竟是神還是魔呢?”
江生仰頭喝酒,笑眯眯道:“是神是魔又有多重要呢?”
安客君眨眨眼,忽的道:“江生,我好像看到他了。”
江生歪歪頭,看了過去,就見一抹白影出現在魔域的大地上,立于蒼廖天地間,清冷遙遠。
“給我一把弓箭。”
江生愣了愣,好笑的将弓箭放在那隻冷白修長的手上。
隻見着一襲雲紋玄袍的青年微微一笑,挽弓拉箭,動作一氣呵成。
咻——
射出的箭竟是不偏不倚,堪堪射入蘇臨舟面前的土地裡,濺起灰塵。
蘇臨舟微微擡眼,就見城牆上那人收了弓,沖他潇灑地笑了笑,如此落拓不羁,竟是流露出了久違的意氣風發,他頓了頓,再次擡腳往前走。
“仙尊,這裡是魔域烏皤城,不歡迎你。”安客君懶懶一笑,語氣散漫。
蘇臨舟走到城門下,漫不經心道:“是麼?”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觸碰那城門。
安客君面色大變,急道:“住手!”城門上有噬魂法陣!
蘇臨舟壓下嘴角,收回手等着。
安客君見他這樣,便知自己被坑了,他暗罵自己一句,果斷翻出城牆,跳了下去,揚聲道:“接住我!”
黑色的衣袂翻滾,獵獵作響。
安客君忽的感慨一句——
風間自由,我從高處墜落。
蘇臨舟早早展開懷抱,他看着他一躍而下,穩穩地接了個滿懷。
“我接到了。”
安客君擡起頭,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揶揄,“怎地,想做城主夫人?”
蘇臨舟垂眸,他緊緊擁着自己的愛人,眼眸深幽,噙着微微地光華,隐含笑意,聞言,他輕笑一聲,道:“求之不得,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