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您的。”劉濱義不容辭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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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澤本來以為,會因為浪費食物的事而被陳老師找麻煩,但事實證明他多慮了,并沒有人來質問過他。由此可見隻是那個廚師自己發癫。
當然這裡的人都挺癫,倒也不意外。
吃飽喝足,鐘澤美美的睡了一下午。等再醒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滿血複活了。他伸了個懶腰,去上了廁所。
回來的路上,他看到走廊的所有窗戶全都上了防盜窗,他試着掰了一下,那是紋絲不動。
通過觀察,他發現這個建築物呈“回”字型,裡面的口是個一個供活動的操場,但與其說是操場不如說是個天井,并且頂部也由鋼化玻璃罩着,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至于兩個口字中間的部分,則是功能各異的房間,例如食堂,教室,宿舍,健身房等。
他走進了一間空教室,這個方向是建築物的外側,能看到層疊蔥翠的群山。
眺望綠色的遠方對眼睛有益,身心也得到了暫時的放松,但就在鐘澤沉浸在美景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山尖上,隐隐可見一個露出來的尖銳房檐。
那古色古香的風格,倒像是個廟。
且慢……這東西怎麼看着眼熟?
這東西的外形不就是那個“介”字麼。
他踮起腳,原地左搖右晃,尋找最佳觀察點,希望能更清楚的觀察目标。
突然間,有人猛拍了他一下,鐘澤回頭看到了兩個反光的鏡片和一個因為肥胖,擠在一起的五官。
“郎醫生。”鐘澤平靜的打了招呼。
“哈哈,我吓到你了嗎?”
“還好。”
“在看風景嗎?”
“預防近視。”鐘澤随意的回答,“我都忘記我是不是近視了,但感覺似乎眼睛有點視物不清。”
“是嗎?我給你檢查一下吧。看看你眼底是不是有病變。你跟陳老師說你晚上的冥想課不上了,到校醫室我給你瞧瞧。”
鐘澤沒想到還有這樣意外的發展,猶豫了一下, “好的,我會去的。”
“我等你。”郎醫生微笑着說。
“我得去吃飯了,你忙吧。”鐘澤待走了幾步後,悄然回頭就看到郎醫生站在他身後一臉堆笑的看着他,鐘澤也隻好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了一下,趕緊走開了。
往食堂走的過程中,鐘澤路過一個健身房,透過門縫,可以看到裡面有人正在舉鐵。
不是吧?你們來真的?這麼卷。
可惜啊,鐘澤想,等待大家的是皺巴皮的糟老頭子或者老太太。
所以,還得逃。
但問題是,他現在失憶了,連這棟建築的構造都忘了,想要繼續進行逃跑計劃可不容易。
而且他剛才看了日曆,雖然甄選在下個月,但問題是,今天已經是28号了。
唉,一思考,肚子就餓了。什麼事情都可以推後,吃飯這事怠慢不得。
他繼續朝食堂走去。
忽然間,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團朦胧的白色霧氣,他眯起眼睛,發現白霧裡出現了一個一串串荔似的東西,可是和荔枝不同的是,它們的果殼不是紅色的,而是肉色的,且堆疊在一起,甚至還微微跳動着。
“這什麼啊?”鐘澤揉了揉眼睛,看得更清楚了,這些成串的肉瘤的确在跳動。
而這時,一把刀出現了,利索的将這些肉疙瘩割了下來,霎時,鮮血裹着肉瘤掉進了一個鐵托盤裡。
“不是吧……”鐘澤想起之前的幻覺,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出所料,他繼續看到這些割掉的肉瘤被放進了鍋裡,加以烹饪,變成了一碗雞心蘑菇湯。
鐘澤感到胃部扭曲翻騰,一陣惡心,等他閉着眼睛調整好氣息,再睜開眼睛,一切幻覺都消失了,眼前仍舊是通往前方的走廊。
夕陽從窗戶照進來,竟有幾分甯靜的美麗。
他現在想不通的是,這樣的幻覺是他之前就擁有的,還是失憶後遺症。
他愁眉苦臉的走進了食堂,來到了擺放着名牌的桌子前,看到菜肴已經準備好了。
四菜一湯,準确來說,是四道菜和一道蘑菇雞心湯。
他舀起碗裡的雞心,心中萬般感慨。沒錯,他再次提前看到了晚飯的菜品。
“這是雞心還是肉瘤?”他喃喃自語,可是怎麼看都是雞心沒錯,他想咬一口,但最終沒有下口,隻吃其他四道菜。
這時他似乎感到了有異樣的目光盯着他,他起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突然看向視線射來的方向,接着就看到中午強迫他吃掉毛血旺的食堂工作人員正趴在一個窗口,正朝他投來惡狠狠的目光。
鐘澤毫不留情的瞪了回去,然後這個人立即就像被發現的賊一般,迅速将腦袋縮了回去。
鐘澤則放下筷子,離開了食堂。
在他身後,劉濱的手指幾乎摳進了掌心裡,口念怨氣橫生的叨咕:“又沒吃,又沒吃,你知道師父為了準備這些耗費了多少心血嗎?你這個家夥,别人都吃了,為什麼隻有你沒吃?饒不了你,饒不了你,你必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