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住的屋子在堂屋的左邊,他和李麗華住在右邊,右邊的屋子後來翻修過,比左邊大了一倍,屋子裡也安着電視機。
這年頭正是夏天,他之前還想過給屋子裡按個空調。
現在他不想了。
周勃不是個冷血的人,但也不是真的想做接盤俠。
他打算趁着這一個星期在家裡,和李麗華攤開了說明白,婚是肯定要離的,至于她肚子裡的孩子,她願意要就生,不願意就打。
再怎麼也是那個親生父親該關心的事。
冷靜的周勃拿上換洗的衣服,在院子裡簡單沖了個冷水澡。
屋子的李麗華早就睡過去,側着身子躺在床的另一側,留出一大片空地兒。
轉動的風扇發出刺耳的鏟風聲,像是個。
周勃沒開燈,他躺在靠在的床側,兩隻眼睛在漆黑的房間中閃亮。
黑漆漆的天花闆,身旁身軀傳來的熱氣以及時不時吹來點熱風的吵鬧電風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周勃。
他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他結婚的第三個月,剛剛得知妻子懷孕的時候。
睡夢一閉眼襲來……
早上周勃醒來時,床上的人已經起床,他見怪不怪。
李麗華有喜歡的人,甚至願意為了他生下孩子,自己這個接盤俠怎麼可能讨得她的歡心。
簡單洗漱了臉,周勃昨晚上答應了小姑的事自然不會食言。
他從架子上拿下襯衫和長褲,穿好就朝着縣城而去。
這時候的市場比十幾年前要寬松太多,大多是小攤販賣,各個大叔大媽背着背簍、挑着竹擔清早來到集市。
混雜着各種味道的集市此時人聲鼎沸。
周勃目标明确,很快買了兩斤李子和一斤排骨。
想到小姑喜歡吃海帶,他又買了兩斤海帶。
他百無聊賴在市場上逛着,鬼使神差,竟又拎了兩瓶雪花啤酒。
磨磨蹭蹭到10點多。
太陽照得人火辣辣,像被人抽了兩個巴掌,周勃眯起眼睛,開始等待回去的公交車。
讓他心梗的是。
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也沒見有車子來。
一個大媽也在等,眼見沒車來,慌了。
“怎麼等了這麼久也沒來啊!”
“不會是不來了吧!”
有人解釋:“今天師傅中午不來了!人家裡吃酒,就跑早上那兩趟。”
“啊?!”
此話一出,大媽肉眼可見的急了,臉上的褶皺皺成一團,汗水順着壑溝直直往下淌。
“那可能辦啊?不能讓走回去吧,這家裡還有孩子等着吃飯呢!”
“要嘛就等下午,下午有車來,不然就找人順回去呗……”
周勃沒在聽後面人的提議,路邊沒個遮擋的地方,燙得慌。
他找了個遮陰地兒,一顆大樹底下,巨大的樹幹從壇子生長而出,茂密枝葉将樹底圍成絕佳的避暑勝地。
不少人和周勃一樣站在樹下。
大多是等車的。
有人消息靈通,知道車來不了,提着東西邁開步子就走了,這種是離家近的。
剩下離家遠的人開始打主意,三三兩兩在路邊攔車,想搭夥兒回去。
周勃不急,他将東西放在壇子邊,從煙盒中抽出根煙,點着了開始吞雲吐霧。
這不是急不急就能解決的。
他給家裡安的有電話,實在回不去,打個電話就成了。
一很煙燃到手指,他不緊不慢将煙火在壇子上摁滅。
思索着在哪兒有電話可以借着打打時。
“哔——,哔——”
鳴笛聲從路邊傳過來,見周勃沒往這兒看,聲音又響了兩遍。
周勃遠遠看過去,那是輛皮卡。
男人一隻手掌着方向盤,一隻小臂橫在車窗外,似龍似虎的紋身盤踞在那隻外露的小臂上,離得遠也有種讓人生畏的煞氣。
這是個黑|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