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黑|澀|會的時候。
不過這人顯然是等自己的。
周勃拎着東西緩緩上前,走近了,他才發現這人面孔有點眼熟。
電光火石之間,一幅幅畫面從他腦海閃過。
這人是李麗華的堂哥!
那個讓李麗華很是讨厭的堂哥。
周勃簡單打量了下坐在駕駛座的男人。
人長得很帥,短發薄唇,劍眉,皮膚小麥色,有種電視劇男主的感覺,特别是那雙丹鳳眼,眯着眼看人時拽拽的。
若是穿着校服,再稚嫩些,可能更讨女孩子歡心。
可惜的是,他穿着個白色背心,露出結實肌肉,再配上手臂上的紋身,倒是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這是年輕帥氣的壞人?
與此同時,唐放從駕駛座上看着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人,手拎着好些東西,他眼神好,還能看見倆啤酒上的牌子。
穿着白襯衫和西褲,從容不迫的樣子和周圍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看向人的臉,皮膚潔白,看着挺好看,目光下移,最終停在對方腳上,有些意外。
穿着人字拖?
腳也白,腳上的青筋随着主人的走動一隐一顯,有點勁瘦。
人走近了,唐放收回視線。
周勃掃了眼兩邊,偷瞄的人很多,大概率是想蹭車,但看到駕駛座這人手臂上的紋身,都不敢過來問。
沒等唐放說話,周勃自顧自的從另一邊打開車門。
上車、關門、拉安全帶。
一氣呵成。
正要說話的唐放:“……”
周勃看了他一眼:“走吧。”
車開上路,周圍的一切倒退。
唐放眉眼輕挑,輕哼一句:“直接上來,不怕我開車帶你進溝裡?”
周勃掏出煙盒,抽支煙遞給他:“應該是我小姑叫你來的吧。”
等對方接過煙,周勃收回手,唐放将煙刁在嘴裡,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周勃。
“周姨在幫忙,知道今天公交車不開,正巧我出來,叫我帶上你回去。”
“奧。”
“謝謝了。”
唐放道:“不客氣,再怎麼也是我堂妹夫。”
此話一出,周勃拿煙的手一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諷自己。
還記得結婚前夕,李麗華給他抱怨過自己這個堂兄,“這個人也就長得人模狗樣,要不是我堂叔他們供他上學,他能上完高中?結果還恩将仇報,現在弄得大家都好不了!”
他忘了自己當時怎麼說的了,大概率是附和。
結果拐角就碰到了正主,不知聽到了多少。
周勃當時隻是讪讪笑着,朝他點點頭後,追着李麗華走了。
“對不住。”周勃清咳兩聲道。
唐放:“?”
周勃:“就是之前,她說你的事,我沒搞清楚。”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唐放将嘴中的煙抽出,“奧,你說的是那事。”
他反應過來,好像确實有這麼個事兒。
唐放表情平淡:“沒什麼,又不是隻有她說。”
周勃手一抖,煙灰落在大腿上,他趕緊用手拍拍,盡管動作快,西褲上還是起了灰點子。
一條西褲穿着給人的感覺怎麼樣,和它的質量以及純粹的顔色有很大關系。
很明顯,這條西褲穿去工作是不可能了。
周勃皺起眉,看向專心開車的唐放:“有水嗎?”
唐放抽出瓶礦泉水遞給他,他瞅見了周勃褲腿上的灰點子,那麼點大小,還要用水洗,哪個男人不是穿着穿着得了。
覺得這人有些矯情兒,唐放沒說話。
回去的路面不平,周勃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哆哆嗦嗦,好不容易倒點水,車輪滾進個坑,大片水漬啦落在他大腿上,濕了一片。
不少往裡滲,周勃感覺包着自己的那點内褲都有濕塌塌的感覺。
過了大坑,唐放不經意瞄見,樂了:“尿褲子了?”
周勃看向唐放,這人嘴巴不帶遮掩,他不好說什麼,将水還給他,不敢動,怕水把他屁|股都浸|濕,這水漬看着是真不雅觀,有點氣。
“有擦的沒?這都是那水幹的好事。”
“沒,你問問那水能不能麻溜點,自己做的事兒自己負責。”
唐放瞥了眼面色平靜的周勃,他身邊的朋友都屬于咋咋呼呼,要遇到這種狀況,保不齊就要脫褲子了,這麼平靜的倒少。
“你摸摸後座,我記得有紙。”
周勃伸手去摸,紙沒摸出來,反手勾出條褲衩,紫色的,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酸臭味撲鼻,他心中更氣了。
“這就是你說的紙?”
唐放一時無語,低聲咒罵:“艹!陳牧那家夥又在我車上睡覺!”
他有個哥們兒,叫陳牧德,長相普通,喜歡唱歌睡覺,更喜歡在他車上睡覺!m的,還不穿衣服,美其名曰刺激。
“唉唉唉!這不是我的!你别往這兒扔啊!”
唐放一手打方向盤,一手無比嫌棄的将褲衩子七甩八甩。
哪個男人會喜歡同類的褲衩子?還tm是腌入味兒的,他反手就扔回去。
周勃臉綠了,頭上的紫色布條散發出刺鼻味道,讓他幾欲作嘔,再也忍受不住的破口大罵:“你tm也别亂扔啊!md,自己的内褲自己還嫌棄!”
“誰說是我的!”
“md,不是你的,哪個娘們穿四角褲?!”
“多了去了!”
下車後,一個踩着拖鞋的身影狂奔而來,長相普通,比周勃稍稍矮些,頂天了20歲上下。
陳牧德原本臉上的喜色,看見車上下來的兩人都臭着臉後,心裡咯噔一下。
“放哥,咋了你們這是?”
他一說話,唐放的臉更臭了,“把你的東西拿走!下次要在敢在我車上睡覺,小心我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