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三月中旬時外派離京了,秋天才會回來。
而吳閣老忙過了那陣子之後,倒是派人給她送了一些品質極高的文房四寶筆墨紙硯,能用上一年有餘。
五月初。
盧屹規給聞瑎寄了一本隻要是書店裡都能買到的兵家必備書籍《孫子兵法》,不過稍微不同的是這本書上帶着盧屹規的親筆批注,瞬間讓這書價值倍增。
隻是在書裡加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可以看看。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
新皇臨朝四個月,朝中的人員就已經換新了三分之一。
新皇帝謝郁的兩位皇兄正月就被遣送到各自封地,三年内不得進京,這是齊朝的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害怕藩王趁新皇帝政權不穩的時候搞謀權篡位這種事。
齊朝在穩固皇太子政權穩定這方面一向比較周到,而且對待兒子都挺不錯,藩王有地有錢,若是分配到邊境還擁有軍事實權,連基本工資都達到了正一品官員的七倍以上。
老皇帝也是溺愛兒子的人,或許是為了給他們補償,大兒子二兒子的封地都在齊國較為的富庶地區,雖然并不毗鄰但卻都有兵權和實地。要是到時候這兩人打算造反,從兩個方向聯合夾擊,才是大患。
如今還在皇宮裡的先皇子嗣就隻有皇帝的胞妹惠安公主和另一位嫔妃所生的洵純公主。
皇上的親生母親是上一任的皇後,早在八年前去世,如今當朝太後五年前才執掌鳳印,和前任皇後是表親關系。
殷孝良所在的垈仁縣,本就是邊關大防之所,而謝郁又下旨再增兵五千駐紮垈仁縣附近。
這是比任何命令或者口頭說明更具震懾力的一次軍事行動,明确地給了匈奴首領一個信号,新皇帝和老皇帝不同。
聞瑎隐隐約約知道了老師因何種原因才給他送這本書。
下午的陽光過于刺眼。
感覺當初在永水村學習的日子還在昨日,現在卻已經是正熙十三年的初夏了。
聞瑎走在大街上,夏日的酷熱讓人熱得發暈,街上的行人大多是汗流浃背。
最近一年,她的身高似乎已經不再變化了,穩定在了一米七,不高不矮。
隻是這天也真熱,聞瑎用寬大的袖子擦了擦汗,總感覺去年這個時候沒今年這麼熱。
她又一細想,啊,真是糊塗了,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在永水村,而京城更靠近南方,的确要比北方更熱一些。
馬上要走到賣冰的店鋪,卻突然被不知道那裡闖出來的人撞了一下,沒有任何防備,聞瑎踉跄地後退了幾步。
聞瑎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被撞的地方,感覺不對,少了什麼東西,那是她購買冰塊的錢。這該死的扒手。
她心裡攢着一股勁兒,跟着這個小偷輾轉了無數個小巷,得益于不錯的體力,也不知道追了多久,終于把荷包給奪了回來。可惜這人給逃走了,沒抓到。
當她把荷包塞到懷裡後打量四周,徹底傻眼了,全然陌生的地方,完全沒來過,她不知道怎麼走回去了。
來京城了半年多,好不容易把自己住的地方周圍的幾條街給摸清楚了,誰知道追了個小偷又迷了路,一朝回到解放前,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個地方。
又厚着臉皮問了幾個過路的行人,才知道她居然跟着那個扒手跑到了西區。
西區這裡最出名的就是青樓楚館,又挨着港口,人口成分複雜。而且也不知道誰設計的這個地方,巷子窄,過道深,徹底沒了方向感。
這還是其次,主要是太熱了,這大熱天,即使站那裡不動也會出汗。剛才又追着跑了挺長一段是啊金,運動量很大,燥熱口渴,汗水順着臉頰、脖頸沒入衣襟。
順着剛才好心人指路的方向,聞瑎繼續向北走,卻拐到了某個死胡同口。
歎了口氣,來個人告訴她怎麼走出去吧。
可人是來了,但不是聞瑎期望的能給她引路的人。
三個地痞流氓模樣的人從她身後靠近。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帶着一臉壞笑,用力推了一下她。
三個人死死地堵住了路,把聞瑎逼退到胡同的最深處。
“喏,小子,把你身上值錢的拿出來。”
聞瑎估算了一下敵我形式,當機立斷把剛追回來的荷包扔給了他們。
可惜,這些人并不滿足。
“啧啧,這是哪來的小白臉,你們見過沒有,這家夥一個男人臉居然比女人還俊,那些個妞都沒她皮膚白。要不然,讓我想一下,小白臉,你是哪裡的,莫不是南風館裡的小倌吧。”
“要真是那的家夥,也怪不得比樓裡的女支皮膚都滑。”
這三個人似乎是認為聞瑎一個人是奈何不了他們三個的,盯着面露警惕的聞瑎,做着下流的動作,用言語肆虐地侮辱。
“嘿嘿嘿,小美人兒,爺我不嫌棄你是男的,跟我一次,我保證讓你爽翻天,爺那裡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