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人來了。”伴着溫了了喊叫,光團消失了。
溫竹卿輕挑下眉,将餘光瞥向斜開一條小縫,未關緊實的門扉。
溫了了并沒直接将人押進來,而是押到了院中間最顯眼的位置,一面命人站定一面大步流星走進溫竹卿房間,邊走還邊大喊道:“别讓這小子進春晝小築的門,髒了師兄的地。”
他這麼做别人不知道,溫竹卿卻看得門清——溫了了這是在借機逞威風。
陸程哲雖入門晚,卻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乾元命格,天資過人,靈力強勁,獨得溫父寵愛,再加上性格不是柔善可欺的,是以溫了了幾番挑釁,都沒占到便宜。
而開口提到的所謂關柴房,也不過是陸程哲害人落水自知理虧,主動進去的罷了。
溫了了抖了抖眉毛,得意洋洋道:“大師兄您想怎麼罰這小子?鞭抽還是棍打,還是我把工具都給您準備好,到時候你看哪個順眼就用哪個。”
溫了了這副模樣,好像溫竹卿很喜歡這些把戲。
然而不管是原主還是他都不喜歡聒噪費力的事,他與原主都是性子淡漠的人,隻喜歡看蠢人自掘墳墓,不喜歡摻和。
溫竹卿仰頭又灌了一口茶,語調散漫道:“打什麼打?不嫌累嗎?”
溫了了住了口,面露狐疑之色,張口正欲問,卻聽溫竹卿涼涼說道:“直接把他綁了投進河裡,豈不方便?”
“啊?”
此話一出,不僅屋内的溫了了一愣,院中師兄弟也皆是一臉不可置信。
陸程哲身子僵了僵,眼神微動,卻沒有更多表情,依舊沉沉站着。
“師兄,這...”溫了了開了口,言語猶疑。
“不敢?”溫竹卿斜睨了他一眼,嗓音含着笑。
“不是...隻是...隻是...”溫了了找着說辭。
溫了了的确不喜歡陸程哲,也時常找他的茬,卻從沒想要過他的命。
這人可是萬宗之巅宗主,他師傅,溫宗主的心頭寶啊!要是真這麼做了?怎麼跟師傅交代?大師兄是師傅親兒子...可他...
溫竹卿想再激一激溫了了,讓他主動把陸程哲扔水裡。
隐身的神使說話了,“不能直接弄死陸程哲。”
溫竹卿在心中打了個大大的問号,“不是說以什麼方式複仇都可以嗎?”
“任何方式都有一個前提。”神使解答着,“就是必須刷夠虐渣值。”
虐渣值,那是什麼?
溫竹卿從字面意思進行淺薄分析,簡單理解為原主被渣男用感情渣了,所以他必須以同樣方式渣回去。
而具體用什麼判定,就是所謂的虐渣值了。
神使:“而且還有一些支線您必須替主角走,原主靈力低微,隻能靠陸程哲。”
溫竹卿一陣沉默。
他早該猜到複活卷軸不是這麼好拿的。
溫了了見溫竹卿久不作聲,咽了咽口水,有些遲疑道:“大師兄,真要把陸程哲那小子投進水裡?”
“開玩笑的。”溫竹卿收回目光,雲淡風輕道。
“那師兄想怎麼處置他?”溫了了懸着的心放下了,臉上又升起一副谄媚的笑。
“把人帶進來吧。”
“是。”
溫了了朝院子裡的人招了招手,不多時,一個身材高大,體形修長的青年走了進來,不知道是不是吃得比較好,這人竟比屋中衆人都要高上一些,卻并不笨重,體态既修長又魁梧,是那種讓人看了既賞心悅目又想上去靠一靠的。
隻是剛救完人身上衣服濕着,讓想靠上去的人也生了幾分退心。
“師兄。”
聲音渾厚卻不失清朗,作為一個渣男合格了。
至于臉...
溫竹卿放下茶杯,一擡頭樂了。
哎喲喂!這不是老熟人嗎?
穿越已經夠稀奇了,還組團穿越!
不過這人是怎麼死的?愧疚死的?
面前這張臉,這張熟悉得高不可攀的高冷臉,不正是他活着時,唯一一個能稱得上他朋友的?
不過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層,朋友也分益友損友,如果要對号入座排一排,他這個所謂的朋友絕對要占到最損那一欄。
這人不僅性冷毒舌,時常打擊他,還幫着渣男前任坑過自己,還不止一次,還次次都是大坑。
不過也正常,畢竟兩人是通過渣男認識的,論遠近關系,怎麼都是他倆近,自己遠。
男人的友誼不就這樣?
任自己朋友如何不道德,隻要對自己不錯,那就是好人!
這人幫渣男也是應該的,總不至于舍近求遠幫自己?
可是這人又确實在最後關頭舍近求遠了,不僅背刺了渣男,還主動找上了他。
溫竹卿因此對他産生了改觀,還破天荒解除拉黑去了一通電話。
當時...溫竹卿是怎麼說的?
好像說的是,“感謝你的消息,不過你别以為這樣,我就能既往不咎,你過往坑我的,等我解決了那個人渣,再回來找你算賬。”
這個人是怎麼回的?
好像是輕笑一聲,聲音犯規地低沉道,“好啊,我等你!”
這一等就是車禍了。
本以為人死債消,沒想到糾糾纏纏,兩人竟又來了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