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卿感覺自己冤枉了溫了了,講真溫了了隻是愛講閑話,現眼如祝星安也隻有在林聽鸢面前才格外話多,而面前自稱威武霸氣的魔君卻是個捧出話匣子,不管面前是張三李四,還是王五趙六都能聊上一天一夜的。
不過兩個時辰,溫竹卿感覺自己已經将這世間話語盡數聽了一遍,其密集程度,都夠他耳朵起繭子多次了。
話痨二字,一旦冠在伽遲緒身上,其他人與之相較,都成了惜字如金的沉默者。
不過兩天,溫竹卿已經将這位初代魔君的生平了解了個徹底。
從出生如何異相,幼時如何不凡,少時如何鋒芒畢露,再到青年時如何憑借一雙拳頭成了小幫派的頭,又如何從小幫派發展成大幫派,大幫派成了巨大幫派...
伽持緒講得豪氣萬丈,溫竹卿聽得興緻缺缺。
溫竹卿想說他對靠拳頭打出一片天的暴力發家史沒興趣,卻又因約定在身隻能聽一半漏一半地附和着。
第三日,伽遲緒好不容易講完了自己的發家史,溫竹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這貨又講起了自己的愛情史。
“說來我也是倒黴,好好地不在魔界享受,非要來天韻無極閣的地盤晃悠,晃悠就算了看到異光又好死不死的非要向前,結果剛踏入靈谷邊緣,還沒看清凹谷上的陣法,就被封印力量吸了進去,這一封就是一千年...”愛情史之前,伽遲緒照例歎息了一遍,“可惜那時候太混亂,我沒看清封印我的人的臉,否則天上地下我都要追到他,把他的狗頭砍掉...”
話罷,伽遲緒做了個以手砍頭的動作。
“不過...”話鋒一轉,他突然用一種歡快的語氣道:“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要來天韻無極閣嗎?”
“為何?”溫竹卿機械回複式地道。
“因為千年前天韻無極閣的閣主——花岑。”
花岑,千年前修仙界有名的大美人,可惜修為不到隻活了幾百年。
“我在魔界時,常聽到花岑的貌美之名,恰好我年紀也到了,手下小弟都催我找個魔後,說我那魔宮總要有個女主人才霸氣,我倒也不反對,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找個人來服侍也挺好的,可小弟們進獻的都是俗不可耐的脂粉色,我實在看不上眼...”
伽遲緒做了個倒胃口的表情。
“想我堂堂開天辟地第一魔君,修為深厚,性子豪氣,魔後也要找個萬裡挑一的不是...”
溫竹卿翻了個白眼,随口道:“是!”
伽遲緒在屋内點頭,“對啊,所以魔後也要精心挑選。”他頓了頓神秘兮兮道:“你可知我挑魔後最看重什麼?”
“武力吧!”溫竹卿想也不想道。
畢竟魔族一向尚武力。
“呸!”伽遲緒發出一聲不贊同聲,“本座都已經如此修為深厚了,魔後就算是個常人又怎麼樣?我還能護不住她!”
“那是什麼?”溫竹卿打起精神,來了些興趣。
“嗐,你咋這麼遲鈍呢,我都說了我是仰慕花岑美貌來的天韻無極閣,當時是最看重相貌了。”
“……”
溫竹卿沉默三秒,果然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不分物種。
“可惜花岑的相貌也就是傳的花裡胡哨,本人其實并不驚豔。”伽遲緒歎了一口氣,像是可惜,“我敗興而歸,在人間遊曆一月,又在其他門派尋了尋,可惜啊...不是眼睛沒神,就是鼻子沒形,不是臉型偏怪就是身形略壯,我一個也不滿意。”
“看了一圈,我突然發現花岑坐能擁修仙界第一美人的稱号,還是有道理的!我當時打定主意一定要帶一個人回去,既然求不到完美,近似完美也不是不能湊合,結果等我剛折返回來,還沒把人帶走就...”
就被封印了,溫竹卿在心裡幫他默默補全。
“哎?”伽遲緒突然疑問出聲,“咱倆聊了這麼久,我還沒看全你的相貌呢!不若你上前來,給我仔細端詳端詳。”
溫竹卿心裡無語,那你還美人美人地叫!
面上沒有上前的意思,話語更是直接拒絕道:“我不過蒲柳之姿,還是不要污魔君雙眼了。”
伽遲緒本來還沒多想看,聽他這麼說登時反骨附體,叫嚷着非要看,“都是男人,有什麼難為情的!難道我還能看你好看,娶了你不成?本座可隻喜歡姑娘!再說咱倆聊了幾日,也算有交情了,不如你給我看一看,我早一日告訴你如何?”
溫竹卿被他煩得頭疼,也心知不妥協一見,估計接下來幾日隻能聽到抱怨,為了省心,他上前兩步,破罐子破摔道:“看吧!”
小屋裡一瞬沒有了動靜,陽光斜入小窗,高大身影在旁側打出大大的陰影,溫竹卿明明看不見内裡,卻還是在一瞬間感覺到了那寬廣修長身子的停滞,喉結滾動着,似乍見驚豔之物的激動。
“美人。”伽遲緒的聲音帶着欣喜,“你可願做我的魔後!”
溫竹卿:“??????”
溫竹卿很後悔。
他就不該讓伽遲緒看到自己長相。
若是沒這出意外,溫竹卿此刻的腦袋應該沒有這麼大!
自那日驚鴻一瞥後,這位話痨魔君便從自我誇耀轉變為馬屁不停地誇贊溫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