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葉,一體兩面,陰陽雙生花?這花倒是稀奇!”是一道威嚴洪亮的男聲,虛無中,陸程哲感覺自己身體被連根拽起,寬厚掌心在頭頂撫了撫,随後便裹進了一團濕潤柔軟中,“跟我回去,從此便做我的床前花罷。”
微風夾着細雨飄落,在一下一下梳理關照中,莊嚴男聲自言自語道:“這麼快就要選定下一任主神人選了麼?”
“人類欲望太盛。”
“獸類太過殘暴。”
“我看這朵床前花就很好!”
細雨停了,随着迎面刮起冷風,一股澎湃力量注入身體,在一團氤氲的仿佛靈力不要錢的光團中,陰陽雙生花化為了人形。
因這花一正一反一體兩面,是以氤氲中也浮現了兩個身形,身形背靠着背,同樣安靜閉目,同樣面容俊朗,俨然一副剛出世的孿生雙生子。
“我是諸塵世的主神,從此以後也是你們的父親。”
“是!父親!”
“你們要好好修煉,勤加修心。”
“你們是我選定的繼承人,未來要繼承我的位置,繼續掌管眼前無盡紛繁塵世。”
“是!父親!”
接下來是一段壓縮的紛亂場景,長久噪聲後,四周歸于平靜。
“塵世繁華,衆生紛纭,主神最緊要的是公正博愛。”
曾經的威嚴男聲此時已變得虛弱,似是大限将至,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諄諄教誨道:“你們要謹記我的教導,恪盡己身職守,使世間繁華,令塵世千秋萬代!”
“父親!父親!”
父親、前主神去得太過倉促,倉促的兩朵花兒措手不及。
彼時的陰陽雙生花已化形修煉了兩百年,于單個世界來說尚算老練,于曆代主神創造的宏偉塵世卻還太過稚嫩。
呼喊中帶着不舍,更帶着無法言說的忐忑。
看着父親偉岸身軀蒸發着消逝在眼前,他們握着的手,也越發緊張。
“哥哥,父親去了,塵世重擔壓到了我們肩上。”還稍顯稚嫩的聲音含着擔憂,“我們真的能做好嗎?”
“能的。”縱然陸程哲自己也沒有底氣,他還是出言安慰着身邊人,“隻要我們努力,就一定能做好!”
然而…當真如此嗎?
看着浩瀚天地,陸程哲胸膛也一陣忐忑茫然。
“哥哥,努力真的有用嗎?我們分明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塵世還是起了戰争?”
“為什麼會有疫病傳播,我們明明降下了健康?”
“哥哥,這次水患本不會這麼嚴重,這些常人卻自作孽的一意孤行,讓水患愈加嚴重。”
“哥哥,為什麼會這樣?”
“人類不應該相親相愛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陰謀傷害?”
“常人和動物不應該和諧共處嗎?為什麼有虐殺屠宰?”
“哥哥,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陸程哲答不出來,初始他還能以某兩個善意點為論據進行勉強解釋,可随着時間推移,他胸間疑惑也越來越深。
是他能力不行嗎?
是用錯了方式嗎?
為什麼塵世在父親管轄下便一派安詳和諧,到他們手上便紛亂四起?
又是一段空白,這段空白過後,稚嫩聲音成熟了許多,也愈發陰冷起來。
“哥哥不要再自責了,這根本不是我們的問題,原就是這些人類本性惡劣,貪得無厭。”
語調越來越冷,話語也越來越極端,“哥哥,或許我們可以降下天災,清理一部分壞人…”
“如何分辨好人壞人?在我看來他們都是壞人!”
“哥哥,我剛溫了書,書中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我覺得這句話很對,我們是主神,降下什麼都是應該的!便是降下天火也是他們應當受得!”
“哥哥,又起戰争了。”說到這句話時,陰冷聲音已趨近極點,“這些人真的還有存在必要嗎?”
“不若全部清理,由我們創造一批新的!”
“殺孽?主神降下的怎麼會是殺孽呢?”
“哥哥若是實在不想指尖染血便由我代勞好了!或者用他們的身體來飼養動物,六腳蜘蛛如何?由他們肮髒的血液來飼養,這些蜘蛛一定能再長大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