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不是不能複生麼? ”說這話時,溫竹卿剛找到位置,“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脫去長衫,陸程哲換上一身現代裝,挨着師兄坐下,“還要感謝玄。”
“感謝…你弟弟?”
“是。”
“人死不能複生。”點點頭,陸程哲繼續解釋道:“說到底并不是因為力量不夠不能複生,而是因為主秤制約。”
“玄千年來不斷向主秤輸出神識,有些不可能之事,也便變得可能了。”
“原來是這樣。”
倆人今日來的是體育館,這裡半個小時後将有一場花滑表演滑。
彩排應該剛結束不久,冰面上布着道道劃痕,看着清冰車清出道道令強迫症叫好的純白,溫竹卿繼續道:“所以,新任主神之所以這麼快選出,也是因為主秤放水了?”
這是猜測,卻也不是完全沒有依據。
幾日閑聊下來,溫竹卿慢慢了解了一些情況。
比如繼任者的選定,最初選定,需經過主秤同意,最後儀式交接,也須得到其認可。
聽着似乎不難,然隻要稍稍了解其中苛刻規則,便會明白十分之不易。
“并沒有放水。”陸程哲微微搖頭,給出反對答案,“新任人選很合适,比我還合适。”
“比你還要合适?”溫竹卿詫異之餘來了幾分興趣,“新任主神是誰?”
這句話出口後,又驟覺是句廢話,芸芸衆生,他怎麼可能認識?
陸程哲卻揚起唇角,眉眼彎彎道:“這個人師兄認識。”
“我認識?”溫竹卿好奇心更盛,“是誰?”
陸程哲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賣關子道:“不如師兄猜猜。”
他認識的…
還能經過主秤認可的…
溫竹卿想了想,“季知遠?”
眉眼彎的更深了,“師兄真聰明!”
“那與他競争的是?”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陸程哲:“千亭。”
果然。
答案很出乎意料,卻也不算出乎意料。
雖然依舊不知道主秤的挑選标準是什麼?
但曆經苦難,仍舊良善的心絕對是無比珍貴的。
從另一方面來看,兩人也很合适。
這倒不是說兩人如何優秀。
而是隻有這樣才能破解主神永生孤寂的魔咒。
主神之位隻能一人擔任沒錯。
決斷也隻能一人做下,這也沒錯。
可對于競争失敗者,主神卻能選擇,讓對方離開,還是作為助手永久留在身邊。
這不是創世神的要求。
而是某位前任主神不舍友誼而開的先例。
可惜,隻此一例。
畢竟曾是對手,勝者總是心懷猜忌,敗者也多心有不甘。
永遠遠離才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
而千亭與季知遠,無論孰勝孰敗,都不會有這種煩惱。
“祝星安呢?”這些天溫竹卿問了許多人,連乾坤宗抓馬四角戀都聽了幾耳朵,唯獨祝星安,唯獨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讓他忍不住小心翼翼。
“他很好。”
答案有些意外,溫竹卿原以為依祝星安性子,就算父親複活,門派複原,心裡某道坎也是過不去的。
猜到溫竹卿在想什麼,陸程哲主動解釋着,“二師兄托我消去了他的記憶,現在的祝星安剛與他年少相識的小乞丐重逢,正日日不依不饒的鬧着脾氣呢!”
微提的心髒放了下來,抿着的嘴角也禁不住揚起。
鬧鬧也是應該。
小少爺總是嬌貴。
某人将自己的最愛推了出去,惹來這番劫難,也該吃吃苦頭。
隻盼望,祝星安能看在溫了了是為了尋找素未謀面的父親才去的萬宗之巅,不要太為難人才好。
“一定付出代價了吧?”
選定新任主神,是件漫長的事。
在這漫長中,陸程哲要處罰林聽鸢一流,要設法複活幾乎半世的人,還要拉動時間鎖鍊,使塵世轉動變慢,隻為了在他醒來一刻,卸任主神之位的相見。
一定…付出了很多代價吧!
“一點點代價而已。”陸程哲笑的毫不在意,仿佛真的是一點點代價。
實際上,為玄色襯衫包裹的軀體上,曾因日複一日雷劫,焦黑的血肉模糊着。
如今傷口雖愈,陰天下雨便傷痛的病根卻是埋下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溫竹卿不信地蹙起眉頭。
陸程哲則伸出手指,半安撫半揩油的撫上那道川紋,“師兄知道的,我從不對你不說謊。”
溫竹卿沒再深究,倒不是說他信了,而是傷疤不忍深究,無論是他的,還是陸程哲的!
燈光暗了下來。
随着一個标準男播音的一長段播報,一個身穿紫色紗裙,手拿繪花扇子的女孩出現在了冰場上。
他們今日前來是為了觀看表演,更是為了約會。
嗯…
應該是約會吧!
出門前師兄好像是這麼說的。
雖然這個詞在陸程哲聽來…怎麼聽怎麼像幽會…
“不好看嗎?”覺出身邊人分心,溫竹卿微微側頭。
“沒有,很好看。”這麼說着,陸程哲大部分目光還是集中在自家師兄身上。
至于冰場上一個個精靈般的身影…哪有師兄好看!
“那就認真看。”擺正某人臉頰,溫竹卿安利道:“下一個選手,可是很值得期待的!”
“很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