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裳跟蕭凜好事接近,但她卻去了一趟佛寺。遠處的山峰重疊,氤氲着晨曦的霧氣,梵音悠揚鐘聲響,宛若仙境,葉冰裳上過一層又一層階梯。
玉衡從心底高興,這說明葉冰裳終于脫離了苦海,從她一出生在葉府備受打壓。
玉衡特地去祝賀她,葉冰裳手無意摩挲着手中茶杯,從懷中拿出了個平安符,微笑而含蓄地看着他,而他接過看向上面繡的精緻的桃花。
玉衡笑了笑,鄭重收了起來:“兄長會好好收着的。”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眼神中似乎有滄海桑田的變化,葉冰裳克制了一下情緒,才道:“兄長,這些年多謝你照拂冰裳。”
玉衡笑了:“你是我妹妹。”
葉冰裳沒說話,纖細的手下意識握着茶杯緊了緊,她從八歲之前一直都把他當做兄長,可是八歲以後随着在錦囊裡看到的畫面,她對他的感情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知道父親祖母他們對她的敵視,他盡力去給她缺少的親情,八歲沒有情絲之前,她在府裡忍受所有人的白眼,幾乎人人都不待見她。
可是她的兄長不會,粉面桃腮身着錦服的小少年會故作嫌棄地捏着她的臉,把她鼻子往上頂,笑嘻嘻道:“冰裳,你好像一頭小豬。”
他也會趁葉夕霧不在的時候,把好看的小老虎娃娃塞在她懷裡,帶着略微誇張的語氣跟她說:“這是兄長給你買的,不可以讓四妹看到,不然她會搶走的。”
小小的葉冰裳把它緊緊抱在懷裡,眼淚婆婆,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兄長,我很喜歡。”
那些溫暖而又模糊的記憶一瞬間全都湧入腦海中,她即将要成為蕭凜的妻子,她是高興的,這麼多年委曲求全、步步忍讓,蕭凜是她擺脫命運的關鍵。
可是她又很難過。
那錦囊裡看到的畫面是否是虛假的?兄長隻是她的兄長。
盛王很快便下旨了,不過葉冰裳竟然不是正妃,直到宣傳聖旨的太監離去。她站在那兒還沒晃過神,臉色蒼白無力,爹爹和祖母也以異樣的眼光看她。
所有人都沒想到。
而他們詫異的目光像是在諷刺她。
玉衡瞪了一眼得意看熱鬧的葉澤宇,他送葉冰裳回院子時,語氣輕柔,“冰裳,你可知為何陛下給你側妃?”
她愣了一下,強顔歡笑道:“是冰裳出身——”
玉衡皺眉打斷,他輕道:“錯,無關庶出嫡出,若今日賜婚之人是夕霧,也并非正妃。”她微微咬着唇,眼裡水光潋滟,玉衡歎息,用手帕擦了擦她臉頰的淚水。
“兄長不是從小便告訴你,在我面前不必作出那副模樣,我知曉你心中難受甚至生氣。”他又繼續道:“是陛下忌憚我們葉家勢力太大,你若嫁給了六殿下,日後便最有可能是盛國的王後,如此一來,我們葉家在朝中的地位,權利越來越大,陛下是畏懼害怕所以給了你側妃。”
“冰裳,葉家對你不住”
要不是因為葉家,想必葉冰裳早就得償所願了,對這個妹妹,他從前也隻是照拂一些,後來看見她那般珍視自己随手給她的玩意兒,他又愧疚難耐。
她撲到玉衡懷裡,眼淚打濕了他肩處的衣裳。玉衡感受到她溫熱的淚水,心中一緊,斂去眼底的情緒,慢慢摩挲她的頭,安撫着:“從前你很愛這般抱着兄長,沒想到冰裳如今都快嫁與他人為妻了。”
他語氣有些感慨。懷中的葉冰裳抽泣着,耳畔玉衡輕柔的聲音好聽的不可思議,她眸光微顫,臉上卻不動聲色,低低叫着他:“兄長。”
次日,六皇子也來了将軍府,應該是解釋正妻之事吧,看着他着急的模樣,玉衡不由得一笑,蕭凜性子溫潤,是葉冰裳的好夫婿。
隻不過她從小經曆的格外敏感,沒有安全感,需要極度的偏愛和認可,他倒是覺得澹台燼跟她挺般配。
這種有點變态的人,感情都是偏執專一的,有那種我甯願殺了天下人,也要愛你,雖然他不贊成并且嚴厲譴責這種為了愛情就要毀天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