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燼也進去了。
蕭凜也進去了。
龐宜之:“……”
這特麼下餃子呢。
薄薄的雲霧浮在湖面上,這湖面上好像是籠着清紗的夢,身着紅色铠甲的少年漸漸靠近,漆黑如鴉羽般的長發高高束起,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他長得很好看,五官線條柔和,雙眸明亮而漆黑,猶如夜幕中最亮的星子。
他身上的血漬還未來得及清洗,眼角眉梢帶着些未曾收斂的煞氣,他蹲在湖邊,從懷裡拿着一塊繡着綠色兔子的帕子,它的針腳很漂亮,他看了很久,再将它浸濕後擦拭沾了帶血的指虎。
遠處的枝娅随風飄蕩,發出簌簌聲,蟬鳴聲此起彼伏,身後嗒嗒聲響起,玉衡一雙眼眸似寒星濺血,那張臉跌麗瑰豔到極緻
“呼!”的一聲,鋒芒的劍氣瞬間迸發出,他身形彈跳而起,雙手迅速握住劍,朝他們劈下,動作之快,那幾個黑衣蒙面的魔族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仿佛被停格了,玉衡已經站在他們身後看着自己手中的劍
咔的一聲,他們身體變成兩半,血肉模糊。
有人在看着他。
玉衡掃過去已經沒了蹤影,不是魔族的氣息,興許是哪個砍柴的人吧。
他繼續去湖邊擦拭劍,直到後面有熟悉的氣息,他放下手帕,握着玄鐵劍轉過身,望向前方的眼神銳利如刃,看到來人他眸子轉了轉,“冥夜哥哥。”
他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着玉衡,似乎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玉衡将一旁從魔族拿來的面具戴上,他卻徑直過來,将他的面具拿了下來
他看着玉衡臉上的傷痕,擡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怎麼一個人過來,我找了你很久。”
玉衡偏過頭,擺脫他的桎梏,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不易察覺的輕松,“我,下來透透氣。”
冥夜沉默了片刻,知道他不想跟自己多說什麼,欲伸手去觸碰他臉頰傷口的手慢慢收回。玉衡看着他道:“我先回去了,師父該着急了。”
他怕天歡着急。
冥夜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見,他還是一動不動,他捂住胸口,不知為何心裡像兒時吃過的青果子,酸澀溢滿胸腔。
明明玉衡是他養大的,為何一點都不親他?
從前玉衡也曾化形來他懷裡撒嬌,隻是何時變了呢?變得這麼陌生了。
煙霞攏着雲霧,袅袅仙氣,數跟金柱盡頭,有一座若隐若現的巨殿,巨殿金光流轉。
少年握着劍,出塵絕世,傲然而立,他欲往前驚覺自己的手帕掉落在湖邊了,這是天歡曾經送他的生辰禮物,他想也沒想便返回去。
翠綠的草地上哪兒還有什麼東西,玉衡有些着急,後面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冷哼,魔族之人竟然追到這兒來了,他食指和中指相并,針夾在二指中間,手腕一轉朝那射了過去。
立刻傳來身體摔在地上的聲音。
玉衡走了過去,地上躺着的并不是魔族之人,而是一個少女,一個渾身戴滿珍珠的,應該是這附近水族的人。
少女緊緊閉着眼睛,嘴唇發白。
“抱歉。”他看了她一眼,準備離開,梅花針并沒有毒性隻是使人昏厥。
隻是一個少女獨自昏迷在這裡,玉衡心裡生出愧疚來,他索性決定把她送回去。水面倒映着他劍眉星目,俊朗的模樣,他默念咒語,渾身立即變成了女子的衣裳。
自古女子名節大過天,若是他男子身送她回去,也怕惹出什麼非議,再者因為他實在接觸的仙女有限,幹脆就直接幻做了衣裳發飾。
臉比之前柔和了許多,帶着女子的溫柔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