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雷響,萬物複蘇,雨珠連墜沿着琉璃瓦檐直淌下,似挂上了一片密集的雨簾。
葉冰裳定定地看着面前低頭為她包紮的男人,呼吸也在不知不覺跟他同頻,她不舍地移開目光,因為再看下去,她的心跳聲就會露出馬腳。
他臉上的疼惜毫不掩飾,又怕她疼低頭吹了吹。
“疼麼。”玉衡一邊處理她手上的傷口,一邊在心底咒罵澹台燼,把他妹妹拐回來,天天讓其煲湯煮飯。
葉冰裳慢慢用另隻撫上他柔軟的臉頰,而後撫平他的眉頭,玉衡擡頭看向她,歉意地詢問道:“是兄長弄疼你了麼?”
她搖着頭,溫柔的水眸望着玉衡,“兄長怪冰裳與殿下和離麼,我也不願的,隻是……”她欲言又止,低頭看着腳尖。
玉衡突然笑了,他伸出手在她腦袋上不輕不重敲了一下,“怪你什麼?我是你兄長,我知曉你的處境,知曉你想要什麼。”
在封建社會,女子不能通過建功立業來争取資源,隻能通過換男人來獲取資源,她想活着活的好,就必須從一個男人換到另一個男人身上,亂世當道,她有野心,想爬的更高,這不是常人之舉麼。
“若我們冰裳男子,定不輸任何人。”他下巴微揚,語氣說不出的驕傲。
葉冰裳怔住。
細雨不知何時停止了,空氣散發着的泥土清香讓葉冰裳無端想流淚,她拿着玉衡的手将臉頰貼在他掌心,喃喃:“兄長不知我想要什麼,兄長……冰裳隻想回到那間庭院,每日等着兄長回來,隻有……我和兄長兩個人。”
“若是冰裳不願待在這兒,兄長定會帶你出去的。”
“兄長,冰裳……離不開你。”
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如同天籁,風鈴叮鈴作響,她眼裡的濡慕和奇怪的渴望是那麼明顯。
他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不對,玉衡手指微微發顫,他抽出手來,被身體突然湧上來的無措感吓了一跳。
幾乎有些落荒而逃。
直到那個青竹衣袍的身影徹底從視線消失,葉冰裳才擡起自己受傷的手,被溫柔包紮的感覺猶在,她唇角半勾。
受傷是故意的。
葉冰裳微微莞爾,帶出一泓意味深長的眼波。
庑廊下,玉衡讓自己快速冷卻,也許是心不在焉,他腳下一崴,險些摔倒,幸好扶住了旁邊的柱子。
他遲鈍的地意識到了事态的失控,葉冰裳很奇怪,她眼裡的情愫越發濃烈,他怔愣片刻,竟無端的纾了口氣,随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可是他看着長大的妹妹,他真是瘋了。
他待了會兒,準備去花園透氣。
還未踏足進去,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小狐狸的,還有一個男聲,頓時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他放慢了腳步,探頭去看
葉清宇和小狐狸。
葉清宇背對着他,玉衡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小狐狸輕佻地撫上他的胸膛,隔着太遠不知道說了什麼,葉清宇欲過去吻她。
小狐狸躲了過去,微微一笑,風情萬種。
“還真是風流成性。”玉衡輕聲呢喃。
他轉身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澹台燼已經下了朝,坐在塌上,“阿衡,回來了?”屬于他獨特的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寒意。
玉衡應了應,試探性地讓他别将葉冰裳留在身側伺候,澹台燼看着他,有些高興地噙着笑,好似什麼目的達成了,玉衡猜不透他想做什麼。
雖然他的笑甚是好看,但是玉衡每次都會毛骨悚然。
難不成要他伺候?玉衡咒罵。
果然,澹台燼讓他伺候。
“孤餓了。”澹台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