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聲依舊,宮子羽猶豫了會兒,确認玉衡呼吸恢複了熟睡時的頻率後,他蹑手蹑腳坐了起來點開了一盞十分幽微的光。
借着這點光宮子羽赤腳踩在地闆上,上面鋪了層棕色的獸毯,房間裡沒有暖爐,他有些發冷,鑽進了暖和的被子裡他才開始肆無忌憚打量着旁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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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新婚夫人。”
安靜的雪宮裡打鬥聲消停,一身黑衣的雲為衫被雪重子拿着冰棱抵着,她坐在地上,身形極為單薄美麗。
宮子羽想也沒想飛奔過去,将她救了下來,在雪重子他們逼問她的身份時,宮子羽隻好謊稱她是自己的綠玉侍衛。
她拿出了綠玉,雪重子等人也隻能相信這拙劣的謊言,看了看天色已晚,雪公子道,“我去安排一間客房,雲為衫姑娘,請跟我來。”
玉衡對于她的突然到來并沒有很大驚訝,想來因為金繁他們擔心宮子羽。他戴上那張伴他多年的面具,站在門前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然後轉身回房。
宮子羽心中本想讓雲為衫與自己在一處便好,她自己孤身前來,隻有自己與她熟識,他有責任照顧好她。可玉衡的舉動又讓他慌張又竊喜,他腦袋一熱就追了上去。
玉衡呼出一口白氣,如釋重負地呼吸。雲為衫來了,執刃夫人,他也沒必要擔心什麼了。沒想到他一走,背後就duangduang的跟來了個人。
他回首,原來是一個大的哈巴狗。玉衡有些遲疑,他往宮子羽身後看,沒有雲為衫,他問他:“不去,照顧你的新婚夫人?”
宮子羽神情特别認真和堅定,耳朵微微紅着,看得出來心情有些好,他回答,“哥哥,我跟阿雲是好朋友啊。”
玉衡:?
他真的懷疑宮子羽可能腦袋裡有一點不正常。每次說的話很讓人費解。
“哦,去玩吧。”玉衡一言難盡,好朋友?和自己的未婚妻是好朋友?
宮子羽笑得更加開心和溫柔,他還記挂着雲為衫,“哥哥,我去照顧阿雲,晚些回來……”
玉衡打斷他,面色沉重,“這些小事不用告訴我,如今你是執刃,甚至掌握許多人的生死,再者雲為衫是你的夫人,宮子羽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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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執刃大人。”
宮子羽手裡拿着一碗熱乎乎冒着熱氣的粥,低着眼眸,看到她關切的眼才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他看她面容好了許多,才放下心來。
“阿雲喝吧。”他不想回答,把粥給了過去。然後拿着那枚綠玉摩挲,上面刻着的繁字,這是金繁的玉。
雲為衫也自然地說起了另一件事,“公子離開之後,金繁一直魂不守舍……最後在我和宮紫商的逼問之下,他才透露說,三域試煉極其兇險,于是我和大小姐逼迫他協助我來偷偷找你……”
宮子羽簡直想笑,腦海中似乎都出現那場面,這樣一想,玉衡肯定也是擔心自己,才會也來到了這雪宮,怕自己凍着還拿了錦被出來。
宮子羽又高興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
哥哥在意他,嘿嘿。
雲為衫看着他變臉如此之快,玲珑剔透也猜出個所以然來,他們相處時刻短,他每次喜怒哀樂皆在表面,白日裡那個面具的男人也在,宮子羽必定因為他吧。
他放下綠玉,臉頰紅暈染開,他此刻真想奔到玉衡面前,被數落一番也沒關系,可雲為衫一副搖搖欲墜,唇色發着白,他又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