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宮遠徵平時脾氣臭,肆意張揚,動不動就拿毒來威脅别人。但本質上還是個小孩子。畢竟他隻有十幾歲,那些也隻不過他惡作劇争寵鬧脾氣。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他很高興,拿着筷子就要夾。也正是這時玉衡瞧見了他被刮傷的手,一道鮮紅的傷口在手掌心,看着觸目驚心。
做兩個燈籠他還是個精益求精的性子,怪不得會這樣,玉衡朝他伸出手,示意他給自己看看,“受傷了怎麼不說。”
這一說不要緊,少年的眼睛瞬間蓄起了眼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反正……你也隻會去關心宮子羽不是嗎?”他最後這句話既心酸又帶着控訴的意味,惹得玉衡一個頭兩個大的。
玉衡沒有說話,手往他面前探去,少年被淚打濕的臉頰又燙又熱,食指曲起彈了一下宮遠徵的額頭,“這不關他的事。”
宮遠徵惡狠狠地朝羽宮看了一眼,他任由玉衡為他敷藥包紮,男人手指細長骨骼明顯,凸起蜿蜒的青筋看起來力量十足,手掌心和指腹的繭子摸在皮膚上讓人心裡癢。與之相對的是自己有些肉的手,他莫名瑟縮了下。
幽幽月色,山谷之中宮子羽和雲為衫并肩而行,高大男人小心護着手中的小兔子燈,俊俏強壯和軟萌的東西反差十足。
“阿雲,你說哥哥,他真的會接受這個嗎?”他說的是回來時買的花繩,雲為衫說他得回禮。
他買了兩根。
一根送給玉衡,一根想……自己帶。
雲為衫剛開始還謹慎地尋着領頭人的蹤迹,她發現宮子羽對着兔子燈寶貝得不行,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異常的模樣,于是開始正大光明巡視着。
她嘴裡還故意嘀嘀咕咕,“大小姐也真能跑,金繁也是,哥哥他這麼早走了做什麼,他肯定喜歡執刃送的花繩。”
“為什麼?”
“因為哥哥對你和宮尚角他們不一樣。”
宮子羽來了興趣,他好奇地看着她,“為什麼,哥哥對我哪裡不一樣?”他迫切的想知道在别人眼中,玉衡對自己的特殊。
那張面具下雙眼溫柔的男人開始在她記憶裡閃着,站在夕陽下的男人發絲被染成金色,聲音冷清,他一直很關心宮子羽,他說他很在意她。
看她沒說話,宮子羽拿着兔子燈輕輕搖晃,裡面的黃色的燭火忽明忽暗,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太難過,在玉衡眼裡,他隻是他母親的一個替代品,他從不會關心他是否難過,偶爾些時候的柔軟也不過是他那片刻像極了母親。
他對待宮尚角他們比他好太多了,因為他從來不把他們當作其他人。
宮子羽眼裡痛苦又難過,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并且厭惡,隻要玉衡能對他笑笑,他就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如果他能永遠把自己當成母親。
“執刃在想什麼?”
“我……沒事。”他的笑容并不算好看。
*
再次見到宮遠徵,沒想到他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胸口的繃帶被血染紅。聽下人們說是他急急忙忙沖向宮尚角,當時宮尚角在和上官淺喝茶,宮尚角誤以為是刺客。
今夜的天空隻有細碎的星光閃爍,玉衡替他掖好被子出了去。
不多時天空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響箭,玉衡意識到危險,飛身過去。躍過一堵牆時,發現了一身夜行人的女人,她拼命忍着痛,那雙水眸驚恐又害怕。
玉衡逼近,“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