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離開了。
玉衡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從天上說到地下,從曾經說到現在,陳臨始終注視着他,輕聲回答那些聽起來奇奇怪怪的問題。
“先生你知道小貓的娘親去哪兒了嗎?它為什麼不來找它?”
“先生,我們為什麼要睡覺呢?這樣的話,我們就沒有時間了?”
陳臨低笑,他此時卻有更重要的問題,醋意地開口,“聽說阿容有了很喜歡的先生呢?”
他在翰林院聽得可清清楚楚,玉衡為了讨謝危開心又是送價值千金的琴,又是在課上配合,無所不用其極。
玉衡心虛起來,他認真道,“可阿容還是最最喜歡陳先生的。”
陳臨被哄得開心。這個小殿下比女子還愛撒嬌,一顆獨屬孩子的真心誰又受得了,隻是目前政治鬥争愈演愈烈,他不願看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與謝危扯上什麼瓜葛。
他剛想回答,前面謝危的身影就出現了,不知道怎麼他敏銳察覺一股排斥之意,陳臨行禮,“少師。”
謝危微微颔首,看也沒看玉衡就離去了。
*
搖曳的光從燈籠中投射在玉衡臉上,整張臉活色生香,令人心驚,不過被此時充滿躊躇和不安,哪裡還看得到剛才喜笑顔開的模樣。
謝危臉色更黑。
玉衡感知到他不悅,卻不知為何,伸出手抓他的袖子,“先生,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謝危把袖子一甩,冷冷地說,“毫無規矩!我那日怎生跟你說的,權當耳旁風了是不是?與甯二一樣頑劣成性。”
“……”
玉衡眸間盈盈如水,幾行熱淚唰的流下來,“你是壞先生,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他捂着臉,肩膀抖動,發出泣音。
謝危重重歎息一聲。
此時文昭閣早已沒了他人,夕陽落下,一片黑霧籠住京城。玉衡哭累了,他放下手,胡亂抹着臉上的淚痕,他看向望着他的謝危,賭氣地說,“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兩眼淚光,紅唇發腫,實在惹人憐愛。
他欲走,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