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搖頭,他抱着傘,上面隐隐閃爍幾縷紅光,趙遠舟就在裡面,用袖子遮擋,問她,“到時候他突然發瘋把我殺了怎麼辦?”
文潇眼珠轉了下,“算你倒黴吧。”
玉衡再次無言,甚至笑出聲。與他說了些話,她心中包袱減輕了許多,不過依舊望着裡面,左右踱步,侍衛很為難地看她。
突然所有人聽見了腳步聲。
玉衡回過頭,趙遠舟來了,他身邊還有兩個侍衛。瞥見玉衡,他珉嘴,給了一個回去收拾的意思。
他瞬移到文潇面前。
玉衡哼出聲。
也許是看上這個女人了?這個想法在見到他手中的鮮花時徹底認同,強烈地失落感湧上心頭,他有了妻子會忽視他嗎?會不再給他編辮子哄他開心了?
不可以的。
這份愛不可以分給别人。
他咬住牙,趙遠舟又拿出一束鮮花,舉起給他,“看你這麼好看,也給你一束。”
玉衡不給面子,“我才不要。”
又不是隻給我的。
這時,文潇想起什麼陷入回憶,她整個人有些恍惚,就要摔倒在地,趙遠舟眼疾手快丢掉花抱住了她。
玉衡瞪大眼睛。
在他面前就抱别人!
趙遠舟被玉衡控訴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這家夥氣性非常大,通常得哄幾天,對他占有欲強到不願意他接觸任何人。
他真不會教人類。
他真懷念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可凡人已經死了,他隻好找轉世,來得晚了,轉世還娶妻生子兒女雙全。他學聰明後,在轉世死後,把還是嬰孩的玉衡放在身邊。
他身上有戾氣,怕傷害這個脆弱的小家夥,又怕别人拐走,隻好放在大荒養着。大荒很多妖怪,有時候小家夥會學些奇怪的東西。
“你怎麼了?”文潇看他失神想什麼。
趙遠舟搖頭,笑容意味不明,“凡人女子,如此主動?”
“身子不好,虛弱無力,大人莫要見怪。”她美麗的臉上是淡笑,看起來一點都不怕他,這讓他有幾分奇怪。
趙遠舟:“你不怕我?”
文潇:“為何要怕?”
趙遠舟:“我是妖。”
文潇:“我知道,大妖朱厭。”
趙遠舟更加疑惑了。
“你看起來很眼熟,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文潇繼續說。
“如此老套的搭讪方式?你認真的嗎?”
“你好,我叫文潇。”
“我叫趙遠舟。”
“沒想到朱厭大人還有藝名。”
趙遠舟笑了笑:“狡兔還有三窟,我一個大妖,有幾個花名,不足挂齒。”
玉衡醋意大發,他雙手抱胸,“行了行了,摟摟抱抱,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趙遠舟委屈地看他,玉衡懶得搭理,側過頭不想面對他。“那麼兇做什麼。”他矯揉造作地控訴,惹得玉衡越加生氣。
把文潇拉起來後,對她搖頭,“這家夥可不适合當夫君哦。”
文潇在他和玉衡身上看來看去,“你們認識?”
“誰和他認識!”兩人齊刷刷轉頭
話音剛落,卓翼宸的身影到了,趙遠舟感知到伸手,一股紅色妖力沖他襲擊,卻被他身上的白色結界抵擋過去。
卓翼宸怒目而視,突然,他視線定在旁邊的玉衡身上,對方露出燦爛的笑容,把這地牢都給映得亮堂幾分,兒時的容貌和現在重疊,同樣漂亮得驚人。
玉衡。
是他回來了。
年少時他因為是半妖,沒人陪他玩兒,甚至丢雞蛋在他頭上,玉衡就會上前擺出兇惡的表情,還會用法術幫他欺負回去。
後面父兄的離開,整座府邸蕭條,他隻有孤寂地在雪中習劍賞雪。文潇是女子,又比他大些,總歸是像長輩不敢造次,玉衡不一樣,他們是男子,可以吐出自己的痛苦,可以流淚。
哄他開心,哄他睡覺,還帶着罕見的糕點給他吃。
當他習慣了,習慣身邊有個人時。
玉衡消失了。
卓翼宸閉了閉眼睛,把眼淚壓回去,拔出腰間的劍,盯着趙遠舟:“放開他們!”